002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1 / 2）

夜晚的天空泛黄，昏昏沉沉。

zx县第一医院外灯光明亮，一队面包车急速开来，刹车声在静寂的夜晚响彻整个医院。

高宇迷迷糊糊皱眉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前所未有的清晰，一根明亮灯管孤零零地挂在空中。

不由想到星球大战里的激光剑，眼角微微抽动，毕竟自从他上大学以后就很少见到这样的单一灯管了。

习惯了‘克鲁苏之眼’，视野突然变清晰，有些不舒服。

挤了挤眼，正准备揉揉脸颊，余光就瞄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爸～？”

一声呼唤不由自主地在高宇心里响起，一阵巨大的幸福感也朝他涌来。

感受着因输液而肿胀的右手，感受着能够自由活动的四肢，感受着眼前的清晰画面，他无比确幸他已经重生了。

当梦想照进现实，高宇反而没有了太多想法，只想珍惜眼前，失而复得反而让他害怕再次失去。

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再普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家人，有能力再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就是他现在的想法。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他只能做到前一点，昏迷前的yy也只能是yy，高宇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和能力成不了兼济天下那种人。

认命了的高宇，出神地看着旁边的父亲高爱国。

高爱国双手交叠在一起，脸庞挤压的有点变形，紧闭的双眼正对着床头，睡得香甜。

轻轻的呼噜声，很亲切，让高宇感到一如既往地心安。

看着那健康的小麦肤色，只有浅浅印痕的眼角，一头黑发中突兀的几根白发。

未来高爱国苍老的模样在高宇脑海里浮现，心脏的寂动一波又一波地传遍全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在熟悉的家人面前，高宇曾经厚厚的伪装支离破碎。

眼角不由自主开始湿润，在眨眼的极短时间内，眼泪顺着眼角，沿着脸颊，浸湿了微黄的白色枕套。

长年累月的‘下乡’（跑到偏远山村收破烂，例如废铜，乱头发，长头发，天麻等，3年以前还有糖精换废品的业务，风雨无阻，烈日亦行。

恶劣的环境、长期高强度的劳动和不规律的饮食，使得四十二岁的高爱国身体情况开始急剧恶化。

比鹌鹑蛋微小的胆结石，豌豆大的肾结石，连续两年间间断断做手术。

加上早年间的结扎手术，身体恢复能力变得越来越差。即使破了块皮，也会发炎感染，打针吃药也得按季度算才能痊愈。

想起前世高爱国肋下那条不忍直视的狰狞蜈蚣老疤。

一阵阵酸楚再一次波涛汹涌。

高宇很想抚摸那年轻许多脸庞，但刚要抬起又落了下来。

想起刚上小学的时候缠着高爱国要‘搭马马丁’时，年轻的高爱国说的话：“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摸不得，即使是刚懂事的孩子。不搭马马丁，爸爸背你去吃棉花糖。”

一张年轻朝气、溺爱的脸浮现在眼前。

不知道哪一辈传下来的怪习俗，上初中高宇才明白，这是结婚成年人之间流传的俗语，完全理解不了父亲的偏执。

直到有一次，高宇弟弟高宙故意抓了高爱国的头，才发现高爱国头上多了一条隐蔽的老疤痕。

气的高爱国狠狠抽了高宙一顿，高宙左小腿的两条淤青直到重生回来时也没有消散。

也是从那时候起，高爱国的发型从中等长度的学生头改成毛寸，再没有提过男人的头摸不得。

搭马马丁的游戏也出现在了高宇妹妹的日常中，持续到小一辈上幼儿园。

只是，六七岁的小孩的重量，高爱国却再也驮不起。

眼泪在流，嘴角却开始上扬，悲伤被喜悦冲淡，高宇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