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旅店之中的短暂安宁(1 / 2)
他的名字是托卡塔,至少读音听上去像是念成“托卡塔”。
不像纯白这边的人们纷纷通过自己的编号来为自己命名,这位自称来自“希顿尔达”、也出生自“希顿尔达”的商人,从诞生的那一刻甚至还要更早的时候起就获得了这个独属于他的名字。
木然地瞅着他一笔一划地写好代表着“托卡塔”意思的字符,枯楼趁对方还背对着自己,伸手揉了揉眼睛。他发现无论如何从那种角度去进行观察,也再做不到先前那般将对应这些发音的字符识别成自己认识的文字。
意识海洋自带的翻译功能好像出了点问题……枯楼张开右手五指在眼前晃了一晃,又什么也没表态地握拢,将手自然垂下在身体一侧。
也有可能是“封印之戒”有了故障……总之,什么都有可能,枯楼心想,只要有相应的发音就足够了,他不可能像从前带着杰塔和小小一样再被面前这位刚认识不久的商人跟一路。
跟随着这位自称黑一侧商人的“托卡塔”进入了一家被他当作临时庇护所的旅店,大厅右边的墙上密密麻麻挂着对应居住时间和停留时间的费用。
从枯楼立着的位置朝那堵墙张望,他依稀能辨认出最上方那段内容中最小的那行字。符号组成了一段他所熟悉的文字,仿佛在向抵达此处的游客表示出旅店主人最温馨的问候。
“计费单位是杜玛。”枯楼偏过视角望向正趴在前台递出写有名字的小纸片的托卡塔,轻声提炼出大段文字中至关重要的一条信息,“还不赖。”
起码以“杜玛”作为计价单位的旅店是他住得起的,这回可不比麦卡士那时,现在一切的消费最后还得是擅自闯入纯白领地的黑一侧二把手负责,也就是他要找他自己报销。
还算悦耳的音乐由另一侧墙壁上的特殊装置中传出,托卡塔离开了前台,他已经注册好了作为临时住处的房间,并十分自觉地替同他一并进入旅店的枯楼付了费用。
“你没必要这么做。”
枯楼在大厅中放置的装饰镜前停留了片刻,边回复了托卡塔的好意。他试着操纵灵力穿过了那面不知作何用处的镜子,企图确认其中是否会连通到其他的空间里去。
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因为那面镜子当真只是旅店的主人拿来占地方,让大厅显得不那么空的工具。
“不不不。”托卡塔摇了摇手,头也跟着左右摆动起来,“您可是保护了我一次,而且,这种小费用……”他有些感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很多人已经不会随身携带杜玛了,大家用的都是希匹罗矿石,那更流行。”
不再对镜子以及镜子中的人影感兴趣,枯楼默默走向这位被“自己”救下的魔法使,于心中“呵”了一声。
白金布鲁目前也能算是属于他的领地,从那儿“顺”出来的杜玛都被储存在两枚储物魔法阵中。过去在他还有心思寻找某位好友时,可是以“百万”为计数单位大笔大笔地送出去或花出去——但直到现在,来到库诺尔蒂的现在,它们还有剩余,而且还很多。
“您又来自哪里?”托卡塔低声嘟囔道,像是在询问枯楼,又似乎不愿意让枯楼听见这个问题,“我不指望您会告诉我名字,这是一位上位者应当受到的让步。”
“请问。”年轻的魔法使收起了房间的钥匙,“您也来自希顿尔达吗?”
也有可能是别的城市的人……托卡塔话音未落就赶忙伸手捂住了嘴,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它表明了自己见识短浅且对出生在黑之主领地一事持有强烈的自豪感,而这往往是其他魔法使看不起他的原因。
他看见对方将新到手的房间钥匙向上抛起,还未重新落回手中之时那把钥匙便被一圈幽绿光芒吞下,这位从纯白掌权者手中救了他一命的陌生人才稍微转身,用一只眼睛盯着他。
等待了他认为的很长时间后,对方“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也来自希顿尔达吗?枯楼记不起那座用来交换现在这具身体的古老城池的具体特征,也不可能回想起过去或许被精灵小姐偶尔提到过的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