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记忆流逝（2 / 2）

“不认识的那个男人告诉我们，唯有在目标清醒的时候才能读取记忆，然后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接纳了外来者、异乡人的馈赠，继承了自身能力之外的记忆片段。”

他当时依靠曾经身为“影卫”的特殊性，隐藏在诺艾的影子中。

未曾认识过的纯白“新人”嘱托现任钻石魔法使允许让诺艾带走“还有价值”的救济者，酷若秉持着窃听和隐秘侦查的原则，一直没开口说话，也没想方设法地让自己看得、听得更清楚。

“还有价值……”救济者垂下头，仿佛是无法理解这样的评价对他而言究竟有何意义。

寂静降临在了墓园中，不过没等过去几秒钟，b-4348重新使他自己精神起来，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较为苦涩的笑意:

“那段记忆的来历，对我而言是一个重要的秘密。”

赛德涅斯发现了那枚蕴藏着阴暗记忆的茧，由于外力的影响导致茧中的种子被播种在了持有者的心灵上，这才导致他陷入魔法使的失控状态中。

恢复常态也只是由于那段记忆于他来说只是“保管”，假象的种子迅速受到反斥枯萎衰亡，他也因此得救。

“也没人真的对它们感兴趣。”酷若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上去对救济者的回答感到异常不满。

“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诺艾先不论，b-4348瞅着酷若，他明白面前这个现在是“黑”一侧的家伙对枯楼有着怎样执著的情感。

当初在库诺尔蒂城机缘巧合下他们一起行动时，酷若就已经透露过他在临海小镇“落荒而逃”、被迫与枯楼分别后又绕了一圈、然后跟了一路。

还有在麦卡士的时候，发生的那桩夜晚袭击事件，直到现在还是麦卡士城奥尔菲纳集团中盛传的未解之谜。

诺艾似乎也是从那时候起正式介入进了“黑”一侧，随后在枯楼他们去往厄尔的那一天更改了“唤神法阵”的阵眼，期盼着b-4348难以理解的神迹降临。

当然这些不过是b-4348根据亲身经历以及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传闻总结以及推断出的事况，救济者眯了眯眼睛，带着玩味般的笑容注视着突然好似落了下风的酷若。

“怎、怎么，难道还和我有关吗？”

酷若忽地回想起他们在库诺尔蒂时偶遇后发生的事情，那会儿他也发觉了b-4348心中隐藏着一段过于阴暗、浑浊的记忆，并且还予以了嘲讽。

但是因为b-4348一句“你有吗”而使自己霍地恼羞成怒，根本没仔细考虑过那几句对话中蕴含的意味。

“难道是、是那些记忆吗？”

参照救济者的说法、来自“挚友”的那些记忆？

他从迷之城中邂逅了现在被认为是自己朋友的游灵，并且为它取了“枯楼”这样的名字，再以后从同黑之首领的交涉中大胆潜入纯白主领地、用一具完美契合的身体让游灵获得了自由。

他们本可以在“黑”一侧二把手易位后展开一段朋友间的旅程，交换彼此之间的思想，同时让酷若自己得到理想之中的救赎——枯楼是与众不同的，它来自世界之外的地方，思想并未被信仰所禁锢。

本来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才对。

在b-4348的介入和破坏下，他不得不与友人分别。

而因为迎来了一次正式“死亡”恢复了一段生前记忆的友人性情逐渐发生变化，更在山城朗栎大出血吞噬一群炮灰的记忆后，性格彻底改变了——或许可以说是被“修复完善”了。

随着记忆的不断夺回，枯楼越发恐惧身为人类的一面消失，成为完全的怪物。他也就越发不敢过分动手、掩藏着他已经等于钻石阶位的力量，这样的行为也使他在每座城市的经历更加坎坷、让很多本应该能挽回的事情面临失败的结局。

酷若摇了摇头，显然他是被自己的思维带偏了方向。

“真的是他的记忆？”

“我可没兴趣在这些事情是欺瞒你。”b-4348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

“就不能把它们还回去？”酷若表现得更加不满了，他很介意救济者身上有自己友人的东西。

“这种东西还回去也对他有害无利吧。”b-4348翻了个白眼，他忍酷若已经很久了。

两人中间，完全插不上话的诺艾托着他心爱的水晶盖，靠着自身由内而外散发的威压限制着二者的动作，以免酷若和b-4348一激动把灵息林给毁了。

“但是……”救济者抬手按住额头，“我感觉……它们正在从我这里流走……”

“什？”酷若简直是一下子从地面上蹦弹起来，快步冲到诺艾面前，又悻悻地退了回去，“流走……它们是自己回去了么？”

“是枯……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b-4348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降的风波还未过去，现在在纯白阵营中，临海小镇的那件事似乎又被某些人重新提了出来。

自己心中的那枚茧，正在渐渐地消失、是彻底的消失。

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收集完记忆的人，又一次地经历了丧失记忆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