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葬神之所(二)(2 / 2)
他的脸色忽然变了,在这阵音潮中他听到了一个规律的不和谐音,这让演奏出现了瑕疵,随之而来的是数量成百上千的跃动,它们跟随着那个最大的不和谐音一起舞动,神秘的韵律生生撕裂了铃铛们的演奏,这些声音富有纪律却毫无美感,就像故意闯进来搞破坏的村霸鸭子,嘎嘎乱叫。
“恺撒?”楚子航注意到了恺撒脸色的不对劲。
“不幸被我们说中了。”恺撒扭过头,看着楚子航的眼睛,“我们找到的不是某一条龙,而是龙的巢穴。”
整座城市剧烈地摇晃起来,建筑表面的沉积物一层一层地被甩脱,铃铛狂甩出令人头痛欲裂的韵律,让恺撒不得不收起镰鼬的领域,的里雅斯特号声呐屏幕上接二连三亮起巨大的红点,每一个都代表一个心跳声,数以百计甚至千计的东西正在苏醒,仿佛那里面的东西听到了恺撒的低语,为了向他证明他们已经抵达神的领域,这座城市正在慢慢展现它最初的样子。
路明菲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亲眼目睹着那座死去多年的城市醒来,张开了血色的大口,她和源稚生的屏幕上也同样能看到的里雅斯特号面临的处境,装备部误判了情报,能够穿透海水的巨大心跳声并不是某一个特定的生物,而是在这万米深的海底,有无数龙族生胚胎保持着相同的心跳声。
“我应该叫你怪物,还是高达呢?”恺撒看着眼前的东西说。
列宁号沉入海底已经有2年了,这2年间它被无数的灰尘死去的海藻各种沉积物掩埋,就像那些古老的城市一样,让人没法看清楚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但现在已经不用再找了,列宁号当着的里雅斯特号的探照灯“站”了起来,这条134米的钢铁巨物浑身长满了暗红色的肉瘤,血色的肉丝伴随着海水的每一次搅动向外喷吐着大片大片的红雾,数百米长如同触手一样的东西好比死死纠缠着列宁号的章鱼,每一根触手上都长有锯齿般锋利的切口,和类似肌肉组织的口器,这些触手插进了列宁号的钢筋铁骨中,血色的经脉就像是在这些金属中硬生生成长起来的一般覆盖舰船的每一个地方。
列宁号肉眼可见,舰船中段的水线以下被某种剧烈的爆炸撕成了两半,这很可能就是当初它沉没的原因,但现在这艘船被肉瘤和血管强行链接在了一起,乍看上去就像一个初次上阵的刽子手,没能一次性砍掉犯人的脑袋,中间连接在一起的组织透着血腥的恐怖。
就是这些向外溢出的血管组成了肉瘤和触手,也是它们把列宁号生生从废墟中抬了起来,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直立在的里雅斯特号不远的前方,的里雅斯特号在这种东西面前就像一个小玩具模型那样渺小,大量肉瘤群在列宁号下半身支撑着它,可以想象那些血管和肉瘤拥有何其巨力,能把万吨巨物在深海中的巨大压力下生生顶起来,那些血肉把列宁号变成了活着的行尸走肉,拉着丝的黑色血液蠕动着把列宁号在海床上拖行,巨大的声响就像巨人的脚步,虽然慢的可怜,但确实是能动起来。
但列宁号并不能走远,肮脏扭曲的血肉束缚着它,令它成为古城的一部分,抽取它的血液供奉给整座城市。这一幕看上去就像某种血腥的仪式,就像中世纪传奇里的那些黑魔法,扭曲的,难以想象的造物以诡异的方式糅合在一起,列宁号中流出的龙血被迫灌溉给这座古城,真正要苏醒的不是列宁号,而是古城更深处的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用一条古龙的血去祭祀?龙血哺育出的恐怕只会是比龙更可怕的魔鬼!
“这是在对我们耀武扬威么?这个胚胎是活着的会思考?”恺撒也惊呆了,面对这种东西他倒不是害怕,只是想到了提线的木偶剧,那个他们即将消灭的胚胎似乎在操纵着列宁号,看刚刚的动作很像是打算用这么重的东西直接砸死的里雅斯特号,但某种抗拒的力量又把这种想法给抵消了。
“不,不是在进攻,是在角力!”楚子航指着舷窗大声说,“看那些血管周围产生的气泡!列宁号是想逃离这个地方,但那些血管正在把它拉回去,它们不允许列宁号离开这座城市!”
恺撒看了一小会儿,他不得不承认楚子航或许是正确的,因为古城中那些破碎的建筑里不断伸出新的肉芽,刺进列宁号的甲板或者船身加强对它的控制,列宁号刚开始还能稍微靠近一下的里雅斯特号的位置,但现在它连一步都不能前进了,只能被那些血管肉瘤强行拉回最初的休眠之地。
“列宁号……是在向我们求救么?”路明菲低声说。
这一幕真是凄惨的叫人不忍心,更奇怪的是主角不是什么被触手play的美少女,而是一艘钢铁巨舰。可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路明菲还是觉得看着非常难受,那艘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2多年间抗拒着被当做祭品的命运,只是它失败了太多次,所以才不得不就那么屈辱的臣服。可当的里雅斯特号的灯光刺穿深海的幽静,那就如希望降临深渊,列宁号以自己的意志短暂地挣脱了束缚,向着的里雅斯特号发出求救的讯号。
“看起来当年列宁号上的货物确实是一枚胚胎,胚胎把钢铁转化成了它的一部分。”源稚生盯着大屏幕,“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列宁号沉没的理由,有人故意把这枚胚胎当做祭品,献给早就埋藏在这里的什么东西,那只会是比一条暴龙更可怕的魔鬼!恺撒!释放硫磺炸弹!”
凄冷的寒光直指源稚生,多年来的直觉让源稚生暴起后撤,但对方的目标并非他本人,而是他耳麦的数据线。
“后勤出了点问题,施耐德教授联系不上了,先不要投炸弹,稍等一下,老大。”路明菲按着耳麦交代,随手把机台上那根切成了数段的通讯数据线甩到脚下。
“你是什么意思?”源稚生看了看路明菲手中的刀,那把刀很特殊,通体居然像是完全透明的,本部的数据中并无有关路明菲使用什么武器的记录,只是说她很擅长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