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终将无悔迎挚爱 有情不失良辰日(1 / 2)
贺贵才夜间睡不着,独自一人来到贺志斌房间的门口,看到里面灯还亮着,便抬手敲了敲门,贺志斌此刻正在里面读书,听到有人敲门,便放下书,起身打开门,看到是贺贵才后,贺志斌便道:“大伯,来进来。”贺贵才走了进去,问道:“还没睡?”贺志斌道:“再看会书,等会睡。”二人坐下后,贺贵才直奔主题道:“志斌,明日我想去趟张从城的家里。”贺志斌问道:“大伯此去,意欲何为?”贺贵才道:“婚期将近,我得过去同张从城见一面,有些话我不问清楚,实在难以接受。”贺志斌起身思索片刻,然后道:“大伯,正因为,婚期将近,所以这两天还是不去为好。”贺贵才道:“志斌啊,我不去,真的是感觉不踏实,你说你要娶别人家的姑娘,大伯二话不说,肯定会很欣慰,可是唯独张从城的女儿,我觉得你还是想好,慎重才好。”贺志斌走到贺贵才跟前,倒了一杯水,道:“您先喝点水。”然后继续道:“大伯,我何尝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可侄儿也有苦衷,这么多年以来,我每天都是忍辱负重,从早到晚,绞脑熬骨,从未敢有丝毫松懈,也从未有过异心,更没有过任何非分情感,可是,自从遇到张荏青,我感受到了,这个世上还有如此美妙之事,见则喜悦,不见失魂,牵肠挂肚,如同生命被抽去脊梁一般,我才感受到,人世间除去仇恨,还有别的情感,历经千帆,唯情不可控也。大伯,我决心已定,您就成全侄儿吧。”贺贵才也慢慢起身,看着贺志斌,然后道:“志斌,上一辈的仇恨,确实不应该让你们这一辈人来承受,你说的对,从你记事起,便已经满心仇恨,如今,却能感受到不一样的情感。我进来后看到你还读书,大伯其实也很欣慰。”说着贺贵才,便向门口走去,然后回头道:“你读会书,也早点休息吧,马上大婚了,白天事也比较多。”贺志斌目送着贺贵才出门而去,瞬间感觉大伯也苍老了许多,此刻他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爹爹贺贵富,内心无比惆怅。
话说,二十九日转眼便到,这日天还未亮,贺志斌家中,张灯结彩,众人都已早在起来忙碌,龙虎豹三兄弟,里里外外前后张罗着,贺贵才也换上一身新衣,在院落张罗着。
卯时末,赵言便和颜坤还有颜风颜清,到了贺志斌家中,颜坤还带着一个戏班子和几个吹手,贺志斌家门大开,平日里还算宽敞的地方,这会明显感觉异常狭小。颜风张罗着人在家门口搭建戏台,贺志斌向贺贵才介绍着众人,大家相互认识寒暄,都忙碌不已。这时,只听周虎在门口喊了一声道:“花轿来了。”颜坤对贺志斌道:“外面的事你别管了,有我们呢,你赶紧进去换上新郎常服,准备好就出发。”赵言也道:“对,千万别误了时辰。”说罢,赵言又对贺贵才道:“他大伯,你和他大婶作为贺志斌唯一的亲人长辈,就在家里等着,我们前去迎亲。”贺贵才点点头,道:“你们放心去吧,家里有我们和志奇呢。”
巳时,大红花轿伴随着敲锣打鼓声,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向月儿胡同走去,一路上好不热闹。贺志斌在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身着大红礼服,众人都紧随其后。
少时,迎亲队伍就到了月儿胡同,张从城府内,后院摆了十好几桌宴席,前院有好多同乡故吏不断前来道喜,张东明和张东宇来回招呼着。一位大人对张从城道:“从城兄,我以前一直想给犬子提你们这门亲事,可是你老不答应,怎么女儿突然一下出嫁了?”张从城笑了笑,道:“一切机缘巧合而已,小女中意,我也没办法,哈哈。”这位大人接着问道:“不知许给哪个府上了?”张从城道:“平常人家而已。”这位大人不信道:“你老兄就诳人吧,哈哈。”这时,张达小跑过来,道:“老爷,迎亲队伍来了。”张从城对这位大人施礼道:“您先请,我去忙下。”然后便带着张达走到前门口,这时,贺志斌也刚到门口,他看了眼张从城,便跳下马来,张从城也看着贺志斌,二人又是一言不发,这时,赵言与颜坤也下了马走了过来,两个媒人紧随其后。颜坤施礼道:“张大人,恭喜恭喜。”张从城也笑道:“哈哈,请、请。”龙虎豹三兄弟和颜清颜风等众人都跟在身后,大家一起走了进去。
张府内,张从城站在正房门口,对众人道:“肃静,肃静下。”待众人都安静下后,张从城又提高声音道:“今日,张某独女,张荏青,即将出阁,归于贺家,吾女十八,今日离别,不胜感怆。”王悦霞在旁边听着,不禁悄悄落下泪来,张东明和张东宇也是互相看了一下,默不作声,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张从城继续道:“张某,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请各位大人、乡邻到后院入席。”张从城对张达道:“张达,你和东明东宇带着众位大人亲戚去后院入座。”张达点点头,便和张东明与张东宇带着众人向后院走去。
这时,张从城对颜坤道:“你们稍后片刻。”然后对着瑞雪道:“去请小姐。”说着便与王悦霞回到了客房。
少时,张荏青身着绛红嫁衣,凤冠霞帔,头顶一个鲜红盖头,在瑞雪与吴宜珊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贺志斌看到张荏青一身嫁衣,不禁激动感念。张荏青在瑞雪和吴宜珊的搀扶下,直接进了客房。
客房内,张从城与王悦霞高坐于上位,王悦霞见到张荏青过来,便道:“女儿。”张荏青将盖头翻起,看着张从城与王悦霞,然后跪了下来,哭道:“爹,娘,女儿走后,您二老多保重,我有空便会回来看你们二老的。”张从城此刻脸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笑容,他看着张荏青,道:“青儿,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爹娘终究陪不了你一生,往后定要好自为之。”王悦霞也哭道:“青儿,这女人啊,上半生活父母,下半生活丈夫,你以后的路就要和贺志斌一起走了,为娘实在是舍不得你。”张荏青也哭着道:“爹、娘,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这么伤心。”王悦霞道:“起来吧,女儿。”吴宜珊与瑞雪便将张荏青扶了起来。这时,门开了,张东明与张东宇也走了进来,张东明看着张荏青,然后走近道:“妹妹,你今天就要嫁人了,为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张荏青要离开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庭,也是倍感交加道:“哥。”吴宜珊对着张东明使了个颜色,道:“今天青儿大喜的日子,你就别再说了。”张东宇也走向前道:“姐姐,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高高兴兴的上轿,他日如若受了委屈,你就回来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教训他。”这时,张从城道:“时间不早了,瑞雪,你去把贺志斌喊进来。”瑞雪听后,便向门口走去。瑞雪刚出去,王悦霞便起身走了过来,张荏青看着王悦霞,泪眼朦胧道:“娘”然后一头扎进王悦霞的怀中,母女两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张从城起身道:“好了,好了,别哭了,贺志斌马上进来了,这样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王悦霞轻轻推开张荏青,然后缓和了下情绪,道:“女儿,你今天真漂亮。”说着便轻轻将张荏青的盖头放了下来,此时,刚好瑞雪带着贺志斌走了进来,王悦霞回到张从城旁边,二人又坐了下来。
贺志斌走到张荏青身旁,张东宇抢先道:“今天我们就把姐姐交给你了,你记住,有朝一日我姐受了委屈,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贺志斌看了一眼张从城,回头对张东宇道:“你放心,张荏青的出现,治愈了我所有受过的伤,我纵然有一天伤害了自己,也不会伤害她的,这点我起码可以保证。”张东宇接着道:“最好这样,不然的话,你就……”王悦霞打断张东宇的话,道:“贺志斌,今天我就把我们最心爱的女儿交给你了,就算所有人对不起你,但是青儿却没有,希望你今生照顾好她,不要让她伤心难过。”贺志斌点点头,道:“我会的。”王悦霞又回头看了眼张从城,张从城见到贺志斌进来,嘴微张下,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王悦霞深知张从城面对贺志斌的苦衷和无奈,于是直接道:“那青儿,时辰不早了,你就跟着贺志斌走吧。”张荏青闻此言,又将盖头翻起来,然后跪了下来,连磕了三个头,道:“爹,娘,我再看你们一眼,女儿走后,你们要保重身体。”众人都看着贺志斌,贺志斌却纹丝未动,张东明大怒道:“贺志斌,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初为人婿,难道没有一点礼节吗?”张荏青也抬头看着贺志斌,道:“志斌。”贺志斌回眸看到张荏青的一瞬间,不受控制也跪了下来,王悦霞道:“都起来吧,别耽搁时间了,你们走吧。”然后对着贺志斌道:“你扶青儿起来,走吧。”贺志斌扶着张荏青的胳膊,缓缓将她拉起。此刻瑞雪上前给张荏青又把盖头重新放下来,哭道:“小姐,一定要保重。”张荏青道:“你也是,瑞雪,有空要经常过来看我,我也会经常回来的。”吴宜珊也道:“青儿,去贺家千万保重。”张荏青道:“嫂子,你也是。”然后对众人道:“你们都要保重。”贺志斌慢慢扶着张荏青向门外走去,张从城看到他们离开的背影,不忍直视,默默转过身留着泪。
贺志斌一路扶着张荏青小心翼翼的上了花轿,张达带着龙虎豹等众人也将陪嫁物品搬上马车,一切准备就绪,锣鼓漫天响起,一行人便向北化街家中赶去。
未时,贺志斌家中,众人都跟着贺志斌与张荏青走了进去,少时,贺贵才与玉琴高坐在前堂,周龙大声喊道:“一拜天地。”贺志斌便朝着门外跪了下来,张荏青也在两个媒婆的搀扶下跪了下来,两人朝着门外一叩首。然后周龙继续喊道:“二拜高堂。”二人回头对着贺贵才夫妇跪了下来,又是二叩首。接着周龙又大喊道:“夫妻对拜。”贺志斌与张荏青面对面缓缓跪下,行夫妻大礼。周龙继续喊道:“礼成,送入洞房。”张荏青在两个媒婆的引领下,去了贺志斌的房间内。
席间,外面大戏畅响,吸引了不少路人小孩观看,里面贺志斌对着众人挨个敬酒,他先走到贺贵才和玉琴面前道:“大伯,婶子,我爹娘虽然看不到这一刻,但是侄儿敬您二老一杯。”贺贵才和玉琴也端起酒,三人一碰而尽,贺志斌继续填满酒,然后举起杯继续道:“这第二杯酒,敬你们这十几年来的养育教导之恩。”玉琴道:“志斌,婶子不善饮酒,再不能喝了。”贺志斌道:“婶子,今天侄儿敬您的酒,你多少喝一小口。”颜坤也道:“是啊,今天不同往日,多多少少喝点。”玉琴推辞不过,只能又干了一杯。贺志斌与贺贵才也一饮而下。贺志斌又倒满,挨桌答谢过去,然后略感有点上头,于是对着众人道:“诸位,吃好喝好,这些天多亏大家的帮忙,志斌感激不尽。”席间贺志斌安顿媒婆给张荏青送去些饭菜。
酉时,席面已散,贺志斌送走颜坤和赵言等众人,又对周龙道:“大哥,剩下的摊子你先帮我应付下,青儿待了一天了,我过去看看。”周龙笑道:“哈哈,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把人家娶回来,凉了大半天了。”周虎也道:“四弟,这里有我们呢,你放心去吧。”贺志斌端着席间预留下的酒菜向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