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沉浮,苦尽未必甘(二)(2 / 2)
三皇兄这番话说的很巧妙。
他只说我年幼,那么我之前无论和玄甲军说过什么,就都可以推脱到年幼这个借口上来,玄甲军和我谈的东西大都是见不得光的,欧阳景澜又怎能那那些事情说话?况且,就算他说了,三皇兄完全可以说那只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顶多对我小惩大诫,到时候人们只会嘲笑玄甲军竟然中了一个小丫头的套,果真愚不可及。
三皇兄这番话,就是摆明了告诉欧阳景澜,我大株,不认账。
欧阳景澜是何等人物,当然明白其中的玄妙。可是他也不会贸然和大株起冲突的,毕竟,玄甲军征战大半年,又和千里迢迢来自北朔,三皇兄在沅州的十万大军以逸待劳,开战对于玄甲军害处更大。
“陛下严重了,”欧阳景澜果真很有眼色的示弱,“长公主殿下并无不妥之处,玄甲军也不敢怪罪。只是……”他话锋一转,“玄甲军虽然粗鄙,但是多日以来自问还是对长公主以礼相待,不知长公主为何如此狠心?”
狠心?我在心里暗笑,他是在责怪我伤害了他的宝贝殿下?
我知道闻人成倓服下一半的汤药,虽然不会武功尽失,但是也绝对不会毫发无损。可是我呢?不仅身中数种剧毒,还被一剑刺穿了肩膀,又是拜谁所赐!
“欧阳先生,”我无意的玩弄手上的戒指,端足了长公主的架子,“欧阳先生这是在来向本宫兴师问罪吗?”
“德儿!”三皇兄适时出现,配合着我,“不得无礼!”
“皇兄!”我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可知我回宫之日身受重伤是为何!全是北朔背信弃义,妄图加害所致!”
“谨德!不可胡言乱语!”三皇兄喝止了我,“你私自出宫本是不妥,受了伤也是活该,怨怪不了别人!欧阳先生是北朔使臣,即便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可对先生无礼!”
“伤害无辜公主,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大吗!”这话是说给三皇兄听的,但是我却是看着欧阳景澜说的,意思非常明白,就是对他赤裸裸的威胁!
“哈哈!”欧阳景澜不怒反笑,“长公主果真聪慧!这样是非黑白都可以随意颠倒,我玄甲军自问不是正人君子,但是这样的行径也不敢苟同!”
“军师忘了!”我夸张的说,“谨德可是女子,圣人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谨德即便是出尔反尔也无伤大雅,但是你玄甲军,是不是丢得起这个人呢!”
欧阳景澜已经是完全的动怒了,脸上的笑意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杀气。他看着我,略略挑起嘴角,好像要把我拆骨剥皮一般凶狠。
“陛下和长公主都是明白人,臣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欧阳景澜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此刻却透着凶狠,“不如咱们报个底价,看看对方能不能接受。”
“大株没有底价。”我抢在三皇兄前面开口,“外面传言玄甲军大仁大义,不如军师就成全了这仁义,不也是美事一桩?”
“长公主说笑了!”欧阳景澜面色一凛。
“没有,本宫从不说笑。”我若无其事,“北朔此行,本来就是相援大株,现在滕州慕容氏叛乱已除,玄甲军理应归还城印,成全家国大义。”
“那长公主认为,这城印是交给慕容海辰好呢,还是交给平都妥当呢?”欧阳景澜咬牙切齿的问。
“都一样,”我两手一摊,说的无比轻松,“慕容氏本是忠于杨氏的,只是慕容涵琚忘恩负义而已。这城印,无论是由本宫保管也好,还是有慕容公子掌控也罢,滕州都只能归属于大株。”
“长公主逞一时口舌之快,玄甲军可以念及你年幼无知,但是长公主可否想过,这样冲动的后果!”欧阳景澜怒极反笑,声音冷冷的。
“我大株十万大军以逸待劳,有何可惧!”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反倒是你北朔,与慕容氏密谋,意图颠覆我大株,假仁假义,沽名钓誉,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长公主,这话可不是随随便便说的。”欧阳景澜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怎么,难道要我把你和滕州的密信公之于众,欧阳先生才相信吗?”我挑眉看着他,“到时候,怕是北朔不但得不到滕州,连这些虚名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