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结束?(2 / 2)
那么随手就是击穿海啸、撕裂巨兽身躯、把地面与天空都一同凿穿的将问我的战斗场面就是“无处可逃”的典范。
海洋的虚影没过了咸阳城中每一个人的头顶,无数巨兽拼抢着替它发出咆哮与嘶吼,激起千般万重的浪,汇聚起全部的天灾怒火朝向某个幽蓝色的闪烁彗星。
一头又一头的利维坦巨兽虚影在城市的镜面当中暴起,那伟岸的身躯就是恐怖一词的化身,起落间的阴影足以遮蔽天际。
但下一秒,凶恶的气势一扫而过,玻璃与路灯摇晃,随后巨兽的阴影沉入黑暗的海中,扬起的血红色雨滴由慢至快的倾洒。
没来得及逃窜出去的滞留者下意识地抬起双臂遮挡,才发现一切尽是虚幻。
可放下手臂,目之所及,两庞的高楼大厦竟全部蒙上了血红色的细密斑点。巨兽残躯的截面更是近在眼前,森然的白骨与深红色的大块碎肉在沉入海底的过程中恰好笼罩住了他的身体。
被惊得向后倒趴,惶恐间,又怀疑起了虚幻和真实的界限。
这样的场景,下一秒便可能发生在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
不断被斩杀的巨兽,无边无际的海啸,高速碰撞的轰鸣声。三百六十度环绕体感电影一般的可怖虚影无时不刻地在冲击着所有人的认知极限。
逃窜的人们试图抬起头,想要避开海洋的虚影对心灵的冲击,但又发现,注视着那仿佛逐渐在压向地面的漫天星辰,反而更让人有种毁灭将至般的崩溃预感。
对于弱小者而言,这些片面的可怖景象只是一种对心智的摧残。
但对于真正能触及、真正能感受到其中微妙的强大敌人来说,这其实就是一种实打实的压迫。
“羽蛇”和“烟雾镜”作为单纯的协力者不知道计划的细节,但看到“利维坦”被释放的场景,也能意识到计划现阶段核心目标的脱轨。
‘“神屠”的力量还是超过了预定的范围吗?’想着,两位太阳不由得更加急切。
但头上的星空却又让他们全无办法。
不仅“羽蛇”有关星辰的能力直接被封锁,“烟雾镜”也无法吃到黑夜的加成,头顶的这片群星既虚幻又真实,附带的强大气场更是不肯让他们拿到一点好。
而且,眼看着虚影里被迫渐渐平息下去的海洋,便知道大势已去——
将问我挥动双翼,又斩杀了一头章鱼型的“利维坦”,随后龙尾抽动,尖锐鳞片附带的“切断”碾碎了身后试图偷袭的“开拓者”的权能攻击。
再下一瞬间,被光化覆盖的将问我已经出现在了那名“开拓者”的身后。
双爪撕碎敌人最后的挣扎,背后的双翼延伸为被幽蓝线条勾勒的巨枪补上最后一击。
这就是最后一个联邦敌人了。
水面下的四头巨兽趁着将问我确认敌影数量的瞬间袭来,但“锁定”不会遗漏,出现过一次的敌人就不可能再偷袭到他。
所以十秒后,血雨再次随着巨大的残肢摔落海中。
这也是最后的“利维坦”了,水位开始褪下。
越过众多来不及被海水带走的残躯,将问我再次来到了姜述的面前。
姜述在二十分钟前就放弃挣扎了,只保留了个头在水中被冲来冲去,不需要将问我在激战中再多留出压制他的时间。
看着他变得无神的双目,将问我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
反正“斩击魔剑”对“始源之地”的切断进度已经走到了末尾,放弃抵抗的姜述现在还想再做些什么也晚了。
“你们的计划失败了。”将问我试图激起姜述的注意。
“”仅剩个头的姜述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是吗,是的吧。他错估了你,漏算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失败也正常。”
“他是谁?”
“你们叫他“吕寿”。”姜述好像比之前更加清醒,直接就给出了肯定。
“他错估了什么?又想要这片始源之地干什么?”将问我追问。
“这片始源之地不能算是他要的,“吕寿”只要结果,这块地是那群外国佬要的。呵,一群被当了枪使还洋洋得意的蠢货。”姜述话语中毫不掩饰对联邦人的嘲笑,“至于他错估了什么”
“当然是因为“吕寿”不知道你已经不是我儿子了。”
“嗯?”将问我有些疑惑。
‘姜述不仅自欺欺人,还带着幕后黑手一起骗了?而且这个意思是,吕寿原本打算用姜述这张亲情牌拖住我?’
想了想,将问我还是觉得不太对:“我都那么果断地杀了你一次了,他怎么还会认为你能拖住我?”
“不知道,也不重要了。对他来说,这样的尝试是值得的。”姜述摇了摇头,回答得很中肯,听起来也没有要遮掩什么的意思。
但也正是因此,将问我感到了不妙。
‘如果这块皇城的“始源之地”依然不是敌人的主要目的,那吕寿到底图什么?不对,不能太执着于实体的得失。’
将问我突然想起了《魔禁》里的亚雷斯塔,那个计划必定失败的男人不就是硬生生地用无数失败的结果堆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吗?
可能真正高级的幕后黑手都是这样,能把一时的成败全部囊括到真正的计谋当中。
“你们还有什么后手吗?”将问我试着再次追问。
而姜述也又一次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没了,至少我知道的是没了。一年前你的出现很大程度打乱了我的布置,你的归来也彻底掀翻了我的计划。我被你消灭本体、不再能掌控全局后,原定的计划就可以算是彻底失败了。后续的全都是他的操作,我也成了他的棋子。”
语气平淡,似乎姜述已经承认了当前的败局。
“那她呢?“皇帝”在哪?她在你们的计划里又是什么样的结局?”见姜述这么老实,将问我也是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可姜述却沉默了,他抬起头和将问我对视,“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
‘原来是在这等着吗?!’将问我不由得警惕起来。
“你先说是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还活着吗?”姜述意外地没有拒绝将问我的讨价还价,问题本身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而将问我也不管姜述是不是话里有话,毕竟他的答案是固定的:
“姜问我已经死了,死在了那个夜晚。”
得到肯定的姜述眼中有些动容,他看着将问我,似乎还想知道更多。
“我不是他,确实不是,但我被他带来这个世界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将问我没有把话说死,刻意地用了些误导性的说辞。
这回,姜述算是接受了,
始终掐住他的两只透明大手也开始随之消散,姜述的头颅立即开始垮塌,幕后之人显然是不打算让他说出更多了。
“现在到你了,她在哪?快说!”见状,将问我直接提起面前的头颅催促道。
可姜述意识在消散前,开口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又突然一转:“祂在我的儿子,他恨我吗?”
将问我感觉自己被耍了,当即愤怒地想要捏碎手中彻底死去的脑颅。
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姜述的头。
说出这句话后姜述就已经彻底死亡,他就算问出来也无法带走答案,更何况将问我也根本不确定自己的同位体到底恨不恨他。
“我不恨你们。”将问我看着这张曾经熟悉的面容,不知道在对谁回答。
后退两步,振翅升空,哪怕被强行割离与物质界联系的“始源之地”如今正在不可遏制地崩解,将问我也没有试着寻找返回物质界的机会。
他不断地升高、升高,向着群星的方向。
其实姜述在最后回答他了,他的双眼看向了天空。
将问我也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做过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