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察觉（1 / 2）

毕竟是下午的酒席，当婚礼最主要的新人誓词环节结束，服务员开始端上正菜时也已是下午两点半还过。

这个时间点才论起饭食，就算是以当代年轻人的视角来看，那都是稍显尴尬的。

所以在菜色方面，酒店的意见是少油腻、多精致，以特色的甜品与精巧的凉菜来替代传统的鱼肉吊汤，再辅以糕点蒸品，保障一定的果腹需求。

如此菜色，也算符合了室外婚礼整体的简约轻巧画风。

但同样的，在这样的气氛下，也不适合再去交谈些什么太过正式的事情。

只不过近期大家都忙，能这样面对面见上一次、好好坐下来的机会实在难得。于是酒足饭饱之后，段鸿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一下对方的打算。

“问我啊，你当真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去群岛那边？”老所长用着担忧的语气问道，“当然，我不是在质疑你的能力。只不过现在霓虹的那一片地方实在是乱得不行，不仅龙蛇混杂难以辨别，各种莫名其妙的势力更是在不断地冒出来....”

又顿了一下，段鸿想着干脆先交个底：“那边现在的情况呢，已经不是靠单纯的武力镇压就能解决的了。霓虹那边本就因为地理原因而暗流涌动，近两年更是被各种事件搅得动荡更甚，其背后的阴暗，恐怕也因此借着混乱藏得更深。”

“我知道，您的意思是‘斩草要除根’。在那边的混乱演变出一个结果之前就强行干预的话，是无法找到并除掉真正的‘害虫’的。”将问我了然，接过老所长的话语并表示理解。

可这份理解反倒让段鸿更加疑惑。

既然知道吃力不讨好，还容易沾染麻烦，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间节点离开亟需他坐镇的神州内陆，坚持要去群岛？而最直接、最表面的答案，其实段鸿是知道的。

“今年的春节也挺早的啊。”将问我突然提起了这么一件事。

“是啊，月底就要过节了。”段鸿放弃了劝说。他知道，将问我去意已决，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全力辅助了。

“后天，14号早上十点，我会在柳河城市郊安排一辆没被任何机场登记过的私人飞机，飞行员和降落的地方我也准备好了。我能保证，不会有任何无关者知晓你的这趟行程。”

“感谢您的帮助。”将问我没有再客气，他确实需要借助段鸿的手段来掩盖此次的群岛之行。

“彗星龙装”的高速飞行能力固然方便，但在声名显赫的如今，如此特立独行且强势的移动方式早就被各大势力所知晓并警惕。有明确的目标，飞过去直接进行打击行动或别的什么歼灭作业还好，若是需要收集信息、寻人什么的....就太过招摇了。

容易打草惊蛇。

将灰的“空间转移”能力对比起来倒是安静，虽然她的传送也有着一定限制——只能传送到去过且有着足够印象的地方，或者是带有强烈将问我灵能气息的位置。但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到达群岛地区里的霓虹区域，那东京城这一空间锚点随时都可以用到。

但传送过去的移动方案最终还是被将问我后置保留。

物理的动静方面的确是传送更安静，但这不代表超凡方面的动静就同样地“安静”。作为亲手把“极源龙脉”挂上天的人，将问我比别人更清楚一点此时有关“龙脉”在群岛地区的情况。

说实话，如今的“龙脉”对于群岛来说.....形同虚设。从“地”到“天”的变化让其失去了原本涉及的大地的呼应与联系，那位于天空中的、重新建立起的连接并没有很好地串联上位于海外的群岛。

用信号作比喻，就是理论上群岛地区仍在新架设的信号源的发信范围内，但那地方的基站设施没能跟着一起更新，所以就导致了....尽管显示是能接收到信号，但用起来却完全没网的情况。

而与之相对的，群岛地区的“始源之地”——那自称为“枝杈”的地脉意志，很可能会成长得比将问我想象中的要更“自由”一点，或者更多？

总之，贸然tp到祂的脸上不是什么好主意，更别说将灰的体质还带有强烈的“巫女（眷族）”属性，很难保证“枝杈”会不会应激，造成更大的“动静”。

而选择坐飞机过去，就当作是旅游似的以尽量温和的方式靠近，会更方便在接近的过程中观察对方的反应，好随机应变。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将问我到底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去霓虹，坚持的理由又为什么是月底的春节？

答案也很简单，所谓春节...就是一年到头，“家人”团聚的节日嘛。而将问我那最重要的姐姐，林梓兮已经寻回了其父林东，目前还亟需找回刚有线索的母亲。

而距离28号的除夕，只剩半个月了。

现在帝国以及自己身边的各项事务都逐渐安定了下来，将问我不想、也没有理由再继续让林梓兮抱着自己失踪母亲的线索苦等下去。

必须行动，就现在。

但在此之前，将问我还面临着一些小问题，或者说，是林梓兮的一些小问题。

段鸿此时重提又劝解无果，算是将霓虹之行的事情彻底确认了下来。而同桌又有不少人会是同行，她们尽管看着这一话题被“轻拿轻放”地结束，但心中也难免各自升起些沉重。

与将问我的目标明确、持力自傲不同，她们同行的目的与理由，算是各有各的苦涩。

而其中最难掩苦闷脸色的，自然当属是林梓兮。而姐姐的位置就在弟弟的旁边，将问我哪怕再直男，也不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漏。

宴席结束，作为伴郎的将问我一行自是最后离场，此时才不过下午六点不到，属于夕阳的橙红便已经迫不及待地斜洒至粗砺的石板路面，将其染得昏黄、甚至是陈旧。

将灰意外地提出了由自己单独送姬如似回去（指传送回咸阳城的离宫内），将问我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小棉袄在发功，用眼神感谢了灰宝与班长的理解后，便久违地跟林梓兮走上了只属于姐弟二人的归家之途。

似乎是真的累坏了，林梓兮的脚步与眼神都有些虚浮。看到将问我跟上，又察觉到没有别人，她便半倚着身边的弟弟，借着力缓缓向前。

能承办室外婚礼的酒店位于市区边缘，路边的风景陌生，走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见到半个人影，只是偶有车辆从旁驶过，单调极了。

“呐，问我，还有多远啊？”

倚着...应该说是拖着弟弟行走的姐姐如此抱怨着。

同时，她还拽了拽对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