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请鼓起勇气（2 / 2）

面对极道乱象，人们无视宣读的条件，仍是一昧地盲从，在更大力量者的压迫下放弃思考，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蝼蚁般的力量投入到对同类的博杀当中。

明明天上的轰鸣声是如此地震慑人心。

面对超凡与普通的差别，人们放弃了理性。灵能者自比贵族，高人一等地、理所当然地命令着普通人，称其为凡人；而普通人则心怀鄙夷和怨恨，小声咒骂着与自己外形相同的人，称其为怪物。

是的。

哪怕成千上万的嵌合树人自阴影中涌出，他们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固有认知。

在黑暗的角落中因退无可退而被吞噬，在争斗中因不肯调转武器的朝向而被吞噬，在互相指责、推搡谩骂、甚至是谋害坑杀中被尽数吞噬。

真正的怪物，真正的非人存在，即使是它们的出现也无法动摇来自灵魂深处的劣根性，仿佛争斗和矛盾才是人们到死也无法舍弃的命脉一般。

正如x先生所言，人类丑陋至极。

对此，将问我早有预料，所以他并没有丧失希望。

但相对地，他对这里的人们失望了。

凌海桃和里见月夜的加入，再算上将灰的装甲，嵌合树人不会是什么大麻烦，完全能在零点前解决。

而代价是，原本隐藏的利好条件不再作数，时间也更加紧迫。

“老弟，你是真心想毁灭这里吗？”理清现状后，白烈感知到了友人的决意。

“可是...为什么？”

这令白烈发自内心地感到不解，数次并肩作战，一路走来，他坚信将问我是个手中刀锋果决狠辣，却是怀着一颗温柔善心在使用武器的少年，绝不会主动做出这般酷烈的事情。

没想到，最先回答、最先反问的人是“枝杈”。

作为群岛之灵的她还是那副理所当然地表情：“很难理解吗？这么简单地就抛弃了和平与安稳投身混乱与争斗，仅仅一年，就让一座繁荣程度能在世界中排得上号的城市沦落为战场....你以为，还留在这里的人可以称得上‘无辜’吗？”

明明是地脉意识，被“人”之历史所孕育而出的奇迹，却如此轻蔑地否认着本该爱着的人们。

堪称讽刺。

而更讽刺的是，明明在场的众人当中仅有寥寥几位知道“枝杈”的身份，知晓她所说话语代表的立场，但她就是轻易地把所有人都说沉默了。

明明在不知情者的眼里，这就只是一个自大小屁孩在发表着无知的狂论，但他们就是被说动了，低着头，默认着东京城的可悲。

“与其担心那些死了也是活该的人，不如可怜可怜眼前的我和她，加快脚步，ok？”小女孩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催促着。

看林梓兮和白烈面色难看，莫九九站出来说了句中肯地：“行了，有什么直接当面问他不就好了，将灰，你的“空间转移”呢，你是能随时传送到将问我身边的吧？”

“是。”将灰点了点头，但没有下一步动作。

“那你还在等什么？”

将灰没再回答，而是看向远方。在众人说话间，市郊的惊天动静已经安歇，战斗结束了。

但她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

“灰？赶紧把我们送过去吧，我妈妈现在很需要问我的帮助！”林梓兮现在是既激动又急切。

将灰又摇了摇头：“送过去，你妈妈受不了。”

北素心现在的状态可谓是身心都濒临崩溃，根本扛不住剧烈变化，而“空间转移”的副作用很可能会成为压垮其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就反过来，让问我过来！灰，你能跟将问我念话的，对吗？”林梓兮又马上提议道。

沉默，然后将灰又摇了摇头：“其实，我已经在这么做了。”

意思是，将问我没有回复她。

“这.....”林梓兮感到焦虑，弟弟在关节时刻的失联让她心情复杂。

一方面，迫于母亲的生命安全，即使对象是将问我，她也难免下意识地在心中萌生出一丝负面的责备情绪。

另一方面，这只存在了一瞬间都不到便消失的责备，又使得林梓兮陷入深刻的自责。

被卡在“母亲”与“弟弟”中间的她，明白了为什么“理解”的桥梁会崩塌，因为现实的无奈，终于使得她与将问我之间不再对等。

但林梓兮并没有被现状所击溃，过往所经历的磨难许多，她总是能再次鼓起勇气。

“那就由我去找他！我会跟问我说清所有，跟他道歉再好好地请求他的帮助，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林梓兮强打士气，接过虚弱的母亲，

“至于东京城，请大家再做一次努力！”

“喂...不行的吧！”白烈劝阻道。

他知道林梓兮是想再次兵分两路，独自扛起救母的责任，但现在嵌合树人的威胁无处不在，这个决定实在是莽撞。

“我不会逞强的，但是，请相信我！也相信将问我！”

林梓兮的眼神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