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辉光裂星（1 / 2）
祭坛之上，本质为污浊废弃物的半透金色液体已经满盈，彻底没过了躺在祭坛池内的鸠。
也在鸠唱完最后一句歌词的同时，池上凭空开始出现一粒熔金似的不透明圆珠，仅有水滴大小，与其下的巨树相比犹如尘埃般渺小。
而就是这堪堪一滴，存在感却远超整个始源之地本身。
在它出现的那一瞬间，整棵巨树上的曼珠沙华同时开始凋零，组成巨树的藤蔓开始迅速地萎缩。祭坛也带着开始坍塌，一切如梦中泡影般开始消退，唯有那一滴“龙髓”是唯一的真实。
东京城中所有能感知到灵性的人在“龙髓”诞生的那一刻一同猛地扭头看向它的所在，他们都感知到了那股至上至权之力的存在。
但在下一秒，巨龙就张开巨口将那看似圆珠实则是液体的“龙髓”吞入。
而后，如同蜕皮一般，黑色的巨龙自嘴部开始向后褪去那身丑陋的黑，取而代之的是和田玉般的奶白鳞片，其中一抹殷红流转在鳞片的缝隙间。
三对羽翼出现在了它长蛇般身躯上，头上还长出了如树枝一般的双角。它的背脊上语气说是毛发不如说是羽毛，它的尾不似牛尾而更加像是尾羽。
巨龙一改之前复数畸化特征带来的丑恶，只剩下了天然一体的神圣与高洁。
篡夺了半座东京城灵脉之力加上群岛龙脉核心的的白龙睁开了有着十字瞳仁的红瞳，双目看向了远方。
那是少年坠落之地。
它还觉得不够，这般姿态还是远不及自己预想中的那般完美，唯有再将自己的“剑”拿到手才能补足这份损失。
“还不愿投身深渊的话，那我就再帮你一把，将问我。”
克隆女孩化作的玩偶们撑起枯槁的翼伴随着圣洁的白龙，无数丑陋的畸形成了庇佑纯白华贵的士兵，但其实它们本就共为一体。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白龙的声音传播到了东京城的每一处角落。
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彻底失控兽化的克隆女孩环绕在白龙身旁，如伴着白玉的阴云，诡异亵渎但真切庞大的“势”正压向少年所在。
“清洁工呢！！！！为什么还没到！”信田理纱眼中溢满红丝，咆哮着询问着联络员。
“第九席还需要五分钟才能到达！”
“我们还有五分钟吗？！！！！马上联络国防部的那群人，马上出动战斗机实施打击！都这种情况了还要死守新法吗？出了事我负责！天基武器预备核弹预备。”这位异管局的负责人咬破了舌，已经做好了牺牲整座东京城都要留住这条白龙和五万只兽的准备。
新法严格规划了超凡与普通人的界限，非必要禁止使用超规格的武器与战时编制对抗超凡，一切以超凡解决超凡的标准处理。其意义是为了尽量降低超凡力量的曝光，避免超凡力量与现代武器的对碰在普通人心里形成可以相比较的标杆而种下“觉醒的种子”，最终导致灵能者的增速受到影响脱离预计的进程。
上次柳河城那小地方还能糊弄过去，东京城这么大，而且那么多人在撤离中见过了花人，还弄出了巨龙和参天巨树。今天之后是怎么都压不住了，现在还守着新法只会让损害彻底失控。
“喷气战机已经出发！预计三十秒到达！天基武器“三足金乌”预备！倒数一分钟后进入到可投放位置！核弹头发射准备就绪！”联络员放下电话大声报告。
“报告！卫星预测到了巨龙行进的轨迹，是东京城郊外！它想离开！！！”
“决不能放它离开！今天就是搭上所有力量也要阻止它！”信田理纱很是急切，这个大小和数量的兽化者完全可以在几分钟内摧毁东京城，但也就只是建筑罢了。可对方选择了“走”，那问题就大了，看那头白龙也完全不像是失控后没有理智的兽化者，威胁远超想象。
又是新的声音传出，“报告！发现白龙预计路线上出现友军识别标记！是柳河城来的执行专员，将问我？！”
意外的人名出现让信田理纱一愣，“他怎么在那？”。
这般末日般的景象并没有动摇少年半分，他根本不在意那迫近的，冲着自己而来的阴云。
幽蓝与黑交织的灵能涌入49999的身体，这股崭新的灵能拉枯摧朽般地将三股兽化的扭曲灵性毁灭殆尽，开始充斥在女孩血液中的每一寸。
但，这还不足以拯救女孩。
这仅仅只能削去她的丑陋，让她重新变回原本的样子，而强行承受他人灵能还反复让兽灵性与特质灵性冲刷的代价就是直接迈入死亡。
“49999。”
“哥哥，是到了要说再见的时候了吗？”洗去兽化外表的女孩在死亡之际彻底清醒了过来，也意识到这就是最后的话语了。
“不，还远没有到最后的时刻。”
“已经够了。”49999缓缓摇头，眼神空洞没法聚焦到眼前之人的脸上，她的视力还没有恢复。
“49999。”
“嗯。”
将问我停顿了一下，用此生最为诚恳，最为认真的语气开口。
“你愿意将你的人生，你的生命，甚至你的一切交给我吗？”
“可49999的人生，生命，一切本来就都是哥哥给的。”女孩淡淡地笑着回答，没有思考哪怕一秒。
49999的“世界”是从与将问我相遇才真正开始的。
“我明白了。”少年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不允许你就这么自私地离开。”
“我要你睁大眼睛看着我，直到行至世界的尽头，生命的终点。”
幽蓝纹路似繁花般攀爬在49999的身上，女孩突然发现，自己渐渐地开始能看清了。自己的生命已经远去，可自己的灵魂正随着铭文的延展而变化，带来了全新的生命。
已经不需要什么“龙髓”了，女孩在这一刻已经重获新生。
她第一次看清了眼前熟悉的少年的全部，第一次在自己的世界中看清最重要的他，最重要的他亦是自己新生后的世界里看到的第一次。
“哥哥。”女孩伸出手，捧住了少年的脸庞盯着看。
灰蒙逐渐被幽蓝替代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珍惜，好像手中捧住的不是少年的脸而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宝物。
“我在。”少年轻柔地回答。
幽蓝的纹路将两人连接，从灵魂，到生命。
“要看我打坏人吗？”
“我要看哥哥。”女孩只顾着眼前。
“好。”将问我失笑，但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透明的剑上。
那么
“回应我，灵魂。”
■■彰显，确认。
黑蓝相间的灵能自将问我的周身升腾，将整片灵子环境彻底掌控。
“此剑，诞生于守护。”
权能作成，确认。
49999所送的黑蓝发卡开始颤抖。
“此剑，所铸为毁灭。”
概念装填，开始。
透明的剑开始显现出确切的样子。
那是如dna螺旋般的交缠，一条黑色，一条蓝色，黑色深邃，蓝色明亮。交织着，交织着，组成剑柄，组成剑格，组成剑刃。
但它又没有锋刃，螺旋是中空的，唯有在剑尖有着唯一的相交。
黑与蓝各占剑格的左右一边，又在剑柄处汇合继续交缠，在剑柄的末端分开。
剑长两米，剑刃长达一米四，整体造型有些像是比例夸张的双手骑士宽刃剑，对于目前的将问我来说有些过于巨大。
但在少年的手中却没什么违和感。
“此剑之存在，彰显吾之意志。”
世界接续，确认。
少年举剑指天。
“凌驾命运，蔑视那虚无的因果。”
权能·切断，确认装填。
“无慈悲地碾压一切，汝之威光即是吾双手的延伸。”
权能·灵能放出：超载，确认装填。
这时，怀中的女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伸手穿入于怀抱着自己的少年的手中与其十指相扣。那一瞬间，将问我看到到了一个比49999更为幼小的女孩，以及一个像是49999长大后的少女。
前者愤怒不甘，后者释然缅怀，她们的虚影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把最后的力量给你，你要帮我宰了那个该死的小偷。”
“感谢你能与她的相遇，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
将问我感受到了一股磅礴却纯粹的金色能量通过怀中的女孩传输到自己身上，自己已经连接到了整片群岛区域的龙脉当中。
无穷无尽的灵能通过少年与女孩之后涌入到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