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日之始（1 / 2）

再次睁开眼，吴莫凡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教室里，而是在一片空地上。

环顾四周，同学们都还在，除了自己班的，隔壁班的同学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里。往更远处看，似乎还有些校外社会人员的身影，但吴莫凡已经看不清。

在吴莫凡的正对面，是一座辉宏的红砖白瓦式大殿，庄重而威严，看起来很像古装剧里见过的皇宫。在皇宫背后，还有很多其他的建筑。这些建筑看上去都很正常，但组合在一起，却让吴莫凡感觉无比违和。

随便看了一眼，吴莫凡就认出了其中比较显眼的几个，这里面包括了哥特式大教堂、金字塔、九层浮屠、草原行军包等多地的古建筑。如果只是这样，吴莫凡顶多觉得这是个审美不太行的艺术家创办的世界建筑博览会。但问题是在这些古建筑之间，还穿插着电磁塔，浮空堡垒，导弹发射井，星际战舰等这种未来科技产物，这就不得不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这种违和感不仅出现在建筑上，也出现在那些浮现在宫殿上空的神兽中。一眼望去，单是吴莫凡可以认出来的，就有来自棠国的四方圣兽和五爪神龙，而他们的身旁，却也存在提亚马特，羽蛇神，八岐大蛇，尼德霍格之类来自各国的神话生物，这还只是吴莫凡认识的一小部分。

站在殿前的那一批人，更是服装各异。有手持金刚伏魔杵的光头武僧，也有充满野性味道的亚马逊战士，有身后隐现光翼的瓦尔基里，也有满身缠绕黑气的死亡骑士，甚至还有一身白袍的科研人员和操纵机甲的未来战士。这阵容，就算是动漫大乱斗里吴莫凡也没见过。

为首的三人，位于左侧者，赤裸上身，一身苍白肌肤映衬着夸张的肌肉，手持一把双刃巨斧，头戴牛角盔，背后跟着一只趴在那也有两米多高的巨熊；位于右侧者，身着主教祭披，一手拿着十字架，一手捧着经书，一道道圣光在他身边闪耀；居中者，身披金甲，赤红的披风无风自动，一柄朴素长剑别在腰间，双手背负，目光深邃。

“请各位安静，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关乎到你们的生死，也关乎着人族的存亡，务必牢记。”似乎是察觉到了吴莫凡等人的到来，居中男子缓缓开口。虽然吴莫凡和他之间的距离很远，对方的语气也很平静，但那声音传入耳中，却如惊雷一般，直击心灵。而随着居中男子的开口，本来骚乱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等待下文。

“我是当代人皇，轩辕奕。冒昧地将各位聚集到这里，对此我深感歉意，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如此鲁莽行事。准确的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万年前的景象。我们这些人，早已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具幻象。”

“人族，曾是这无尽星宇里最不起眼的一个渺小种族。我们没有羽族和魔族那无人能及的天赋，也没有虫族和兽族那无穷无尽的大军，哪怕是最底层的那些半兽人和元素生物，实力也比我们强上好几个档次。也正因如此，人族一直是各族最好用的奴隶。”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人族自己都已经麻痹，觉得自己生下来就应该是奴隶，就不配拥有自由。直到那一天，人族的救世主出现了，他就是人族的第一位皇者，我们称之为始皇。他和所有的人族一样，无名无姓，没有特别的天赋，更没有特殊的体魄；但他又和所有人族不一样，他有一颗敢于反抗的心，以及渴望自由、永不放弃的意志。在他的带领下，人族发动了起义。也正是因为反抗运动的开始，人族最恐怖的天赋终于得到了释放。这天赋，就是各族都不曾掌握的、没有任何限制的、极其恐怖的学习能力！”

“一般来说，各族的能力再丰富，也无法摆脱他们本源能量的束缚，就像羽族的能力被限制在光系的范围内，魔族的能力被限制在暗系和火系的范围内，超出了这范围，各族所掌握的战技或魔法就会大打折扣。而使用对立属性的能力，更是会遭到反噬。但人族却不一样，因为没有本源力量，人族施展各种力量不会受到影响，可以自由的使用任何属性的能力。”

“此前人族一直被关押在各族做奴隶，虽然接触不到其核心的能力，但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基础的能力却也都掌握了个大概。当这些知识汇聚到一起，整个人族就变得势不可挡。”

“起义经历了数个世纪之久，期间无数勇士陨落，又有无数勇士崛起，前赴后继，不计生死。最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各族不得不承认人族的独立，也被迫在无尽星宇中划出一部分作为人族的领土，人族正式在这无尽星宇中立足。随后的千年里，人族不断壮大实力，四处征战，获得了大片领土和数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就这样，人族从一开始谁想踩一脚就能踩一脚的无名小族，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万族之首。”

“这样的局面，维持了上万年之久。直到六百年前的那一天。那天，虚空之门洞开，无数虚空生物从虚空之门内涌出，疯狂的屠杀一切他们能看到的生物，战火又一次席卷了整个无尽星宇。”

“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虚空生物的攻势过于凶猛，许多小族甚至来不及向万族议会求援，就被彻底灭绝。一开始，我们并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毕竟我们人族当年也是如此，我们只当做这是又有一族将强势崛起的预兆。但随着时间的推迟，我们渐渐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虚空生物和无尽星宇的万族不同，他们占领星域，并不是为了发展，而只是为了吞噬。那些被他们沾染过的土地能量全失，寸草不生，彻底沦为废土。”

“对此，万族议会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组建联军共同抵御虚空大军。作为万族之首的人族，顺其自然的成为了这支联军的领袖，也理所应当要出最大的力。在各族的团结协作下，虚空节节败退，不复一开始的嚣张气焰。最终，万族联军和虚空大军在虚空之门所在的元荒星域展开决战。”

“那一战，万族联军惨胜，人族出征的九位封王三死五残，最后一位也动用了禁术短时间无法再参与战斗，其余随军的将士更是死伤过半。但哪怕是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虚空大军也并没有被完全消灭，至少引起这场争端的源头——虚空之门并没有被摧毁。为了以防万一，各族派出部队镇守元荒星域，设立单向结界，只为防止虚空大军卷土重来。”

“而正是因为这场大战以及战后一系列的措施，直接导致人族元气大伤，为后来人族的衰败埋下了伏笔。人族万族之首的位置本就被多族窥伺已久，再加上人族和老牌种族之间的新仇旧恨，最终，某些种族还是按捺不住野心，组织联军对人族发起进攻。”

“人族尚未从之前的大战中恢复元气，再加上事发突然导致人族孤立无援。无奈中，人族且战且退，大半个桃园星域沦陷于战火之中。最后，所有人都撤到了这人间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海蓝星。”

“海蓝星是人族最初诞生的地方，也是人族最后的屏障。在人族取万族之长后，就一直在人间界布设结界，以预防这一天的到来。这结界很简单，就是一层防护罩，让整个人族彻底脱离无尽星宇，进入一个新的小位面，休养生息。为了达到最大的保护作用，结界封印了灵气，也抹除了其中所有人的记忆。”

“没有什么结界是能永存的，人族也不能接受这个永远偏居一隅的结局。当你们看到这个幻象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结界即将崩塌，也意味着人族即将重新回归无尽星宇。届时，结界残存的能量会重新注入到所有人的体内，短时间里，人族曾经的知识和能力会快速觉醒，虽然无法助你们重回巅峰，但也能大幅加强第一批人族同胞的成长速度。当然，这不是福利，而是挑战。可以预见的是，万族并不希望人族再次归来，瓜分他们已有的利益，也正因如此，第一批觉醒的人族必将承受万族的猛烈进攻。这是一场关乎人族存亡的洗礼，也是人族再度崛起的契机。”

“这将会是一场血与泪的赞歌，只用真正的勇者，才能在这最残酷的战场上一步步封王成皇。人族最后的希望啊，请原谅我们将你们带入这炼狱。但也请你们牢记，这星宇，向来就是强者为尊。人族的未来，就交给你们了！”

言毕，轩辕奕深深鞠了一躬，在他两侧的数十位强者也随之深深鞠躬。吴莫凡看着他们肃穆的神情，突然有了一种天降任大任的沉重，更有一种壮士一去兮的悲壮。

远处的景象开始如烟飘散，周围的人影也一个个散去。吴莫凡知道，自己等人即将回归现实世界。如果轩辕奕的话属实，那么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是真正的末日。

就在吴莫凡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轩辕奕抬起了头，看向他所在的地方，双手抱拳，沉声说道：“如果某一刻，你对人族感到失望，请不要放弃，给人族和自已一个机会。如果那之后，你还是觉得人族已不可救，我们不会怪你。”

说完，轩辕奕彻底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世间，而吴莫凡也失去了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吴莫凡发现自己回到了教室，他刚想开口和王小刚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却敏锐地发现所有人脸上都是震惊和迷茫的表情。这一刻，他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你说，不要对人族失望是什么意思？”王小刚一脸正经地看着吴莫凡，问道。

“谁知道呢，我现在就挺没希望的。如果轩辕奕说的都是真的，是不是也意味着，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一场时刻提心吊胆的大逃亡了？说实话，与其继续之前平淡无味的生活，似乎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更加让人热血沸腾啊！”吴莫凡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调侃道。但他的心底，却流露出了一丝遗憾。他原以为，轩辕奕最后的那一句话是单独对他说的，但现在看来，这句话是对所有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