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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阳歌钧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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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二天,万川一大早便起来沐浴梳头,又换上了一身簇新的鸦青色直裰。用过早饭后,他辞别殷九,独自一人往云梦墟去了。

万川出了槐荫县,一路向南走,城镇的喧嚣一点点退去,如诗如画的自然景致渐渐推入眼帘。他行至一高处,但见千嶂嵯峨,沃野广阔,与书中描绘“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之气象一般无二,顿觉精神一振。又见其间雾霭迷蒙,祥云缭绕,不禁心为之折,一股浩然正气由内而发。于是他便知道,自己已身处云梦墟之中了。

万川按照殷九的嘱咐,去寻找最高的一座山峰。可是这里到处是崇山峻岭,无不是上接霄汉,又加之云牵雾绕,他在群山中胡乱转了一阵,早已失了方向,更分不清楚哪座山高哪座山低。他心中有气,暗怪不归山的道士们也忒失礼数,既然有客拜山,怎不派人前来迎候迎候,难道全天下的人都理所应当要知晓他不归山的所在吗?其实他一时忘了,不归山本是派了人亲自前往府上迎接的,只是迎接万川的两名道士死在了锦娘的手里。而且通往云梦墟的主道上,也是有弟子往来迎送的,不过万川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已经转到了人迹罕至的偏僻小路上,当然是越走越萧疏荒凉。

他钻密林、蹚溪涧,又翻山又越岭,终于听见了人声,这才渐渐找回了大路。此时他脸也脏了,新衣服也皱了,两只银色靴子上箍满了黄泥,比这山里耕田砍柴的农夫樵夫还不如。

万川远远看见大路上有一支队伍,几个人抬着一部轿辇,另有几个人在侧随行,于是忙连喊带叫地跟上。跑到近处一瞧,立刻便知这是哪位官家的少爷,而且官阶还不小。虽然随行的仪仗已极尽从俭,可是万川还是看出那轿辇小窗的帷幔绝不是寻常织物,而是某种上用内造的罗纱。

轿内的人听见外面有人叫喊,便喝令随从停下,听上去是个尖声尖气的男人的声音。万川来到轿前,毕恭毕敬地一揖,然后自报了家门和希望同行的意图。轿帘被掀了起来,从小窗里探出一张堆满横肉的脸。万川见了他的长相,在心里惨叫一声,暗道:早知如此,倒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原来是靖安候的公子,失礼失礼。”那人尖声厉气地说,同时双手随意一拱,神色甚是倨傲。他用自己的两粒鼠眼从上到下打量万川,又故意四下瞧了瞧,道:“上官兄怎的如此狼狈?难道令尊没有派些家丁随从跟着来么?”

这时跟在轿辇旁边的一个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小厮开了口:“我家公子不与人随行,上官公子请便。”此人衣着不俗,与其他小厮明显不同,而且说话也颇无忌惮,想来应该是轿中之人的贴身侍从。万川刚要说话,那个肥头大耳的轿中人便尖细地“欸——”了一声,随后道:“不得无礼。”他的话虽是斥责,语气却饱含宠惯。那小厮冲轿中人颔首一笑,便退了下去。轿中人道:“我只听家父说令尊在朝野上颇不顺遂,却不知上官家……”他十分适时地掩住了口,自责说错了话似的又是一笑,“哎呦,罢了罢了,既然遇上,那就一起走吧。”

此人便是振威将军葛通的儿子,葛雄。葛通原本是靖安候上官仁的部下,官拜从一品。从前在军中,这位葛将军也是一名骁勇善战、治下严明的大将。后来靖安候在朝堂式微,国师瑶光于是对其既打压又拉拢,不久之后他便投靠在了国师的麾下。国师早有预谋要逐步撼动靖安候的兵权,因此对投靠己方的军中之人无不大肆优纵。这葛通便趁此势,扶摇直上,平步青云。虽然振威将军的官阶尚远远低于靖安候,但其在朝堂上的声势却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葛家虽系钟鼎之家,却怎奈支庶不盛。葛通在年近天命之时方得一子,取名葛雄。葛雄乃是家中唯一的男孩,阖族上下无不极尽宠惯溺爱之能事,终将一个好好的孩子养得是脑满肠肥,性情乖戾嚣张,小小的年纪便倚仗家势在京中为所欲为。如今长大成年,便更加的跋扈自恣,无法无天。

万川早便听说这位葛霸王素有龙阳之癖,如今见他与那贴身小厮眉来眼去,心中早已大不自在。又听他言语之中旁敲侧击,对父亲乃至上官家甚是不敬,内心便更添了几分敌意,只是碍于体统和身份不便发作。何况,是自己要求与其同行在先,又是前往同一个目的地,如今若是另辟蹊径自行离去,恐怕是大大的失礼。于是万川只好耐着性子,跟着他们的队伍缓缓而行。

依礼来说,若有客人在侧,轿辇够大应邀客人同乘;若是不够大,应让与客人乘坐。最次最次,也应下轿陪同。可那葛雄兀自舒舒服服地坐在轿辇里,也不相让,也不下轿,奚落完万川那几句话以后,便把轿帘一放,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个人一样。万川气呼呼地跟在轿夫后面,身上的衣服既脏且破,同在队伍当中的其他随从都离他远远的。葛雄的手从轿窗里伸出来,时不时用他那蹄尖一样短粗的手指去搔弄刚刚那小厮脖颈后面的碎发。那小厮被搔得痒了,便脖子一缩,回头冲着轿窗明眸皓齿地一笑。那轿窗被帷幔堵得严严实实,可他仍兢兢业业地笑给窗子看。万川眼睛撞到这一幕,忙忙别过脸去,可是其他人却似见怪不怪。

万川突然想起,此前来侯府迎接自己上路的那两名道士说过,体验羁旅辛劳也是此次修行的一部分。还有什么无论父辈官职大小,每位公子只能携一名仆从云云。怎的这葛雄却可以舒舒服服地坐轿子,又有这么多人随行伺候?他当下气不打一处来,一眼看见队伍前首有两名不归山的道士领路,心里暗骂,什么狗屁名门正派,还不是一样的见人下菜碟?于是扬起嗓门将心中疑惑毫不客气地问了。

两名道士听见万川这样一问,脸上登时一红。这规矩的确在给各家送去的请帖上写得清清楚楚,二人支吾半天,竟答不上话来。这时,葛雄在轿子里哼哼唧唧地笑了起来,说:“是有这么个规矩来着,可是我爹就是想让我舒舒服服地来。振威将军想干的事情,有谁敢说个‘不’字儿?”

万川听他这几句话说得既嚣张又可笑,又见前面那两个道士只管低头赶路,话也不敢接一句。心道罢了,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还计较这些做什么。还是早日上山,帮师父找到忘执塔要紧。思虑及此,胸中也便释然,于是陪笑两声,没再多做理会。

2

众人顺着大路一直走,转过几个山坳,果见远远一座巍峨雄奇的山峰直插云天,赫然立于群岚之中。万川心想,师父说得不错,这不归山的主峰果然与众不同。可他随即暗暗纳罕,如此高耸的山峰按说距离再远也当一眼望之可见,怎么刚开始进入云梦墟时却完全不曾见过。

万川曾在梦境之中与殷九学过各种阵法的兴布之道,于是他立刻胸中了然:不归山乃是玄门第一大派,或许这天极峰便是位于一个极其精奥的阵法之中也未可知。难怪那些道士要千里迢迢前往各地去迎接被选中的王公子弟们,如果没有他们引路,寻常人恐怕在这云梦墟里转一辈子也找不到上山的路径。

万川心中暗叹,倘若他的灵赋能够如梦境中一般,这阵法也未见得就困住了他,更不用在这深山之中弄得如此灰头土脸。正想着,一行人却在眨眼之间来到了山脚下。带头的两个道士告诉轿子里的葛雄,说他们已经到了,请他下轿。

这不归山乃是历代君主举行天地大祭的地方,普天之下没有人敢乘轿子上山。即便是帝王亲临,也需将銮驾置于山下,一步步走上山去。

葛雄把脑袋从小小的轿窗里挤出来,眼睛迷瞪着,神情极是不耐。他刚刚听轿夫说还有很远一段路,便打算悠哉悠哉地眯上一觉,谁知道刚进入梦乡就被活活扥了出来。他嘴里骂骂咧咧,又嘀嘀咕咕,“怎么就到了呢?”可还是不情不愿地下了轿。

那两名道士相视一笑,没多言语,沿着山路领头走了上去。只有万川看清楚了,在天极峰刚刚映入众人眼帘的时候,这两人当中的一个便悄悄做了个手势,那是最简单的缩地成寸的咒术。万川拔步跟了上去,将那吵吵闹闹的葛雄远远甩在了后面。

一路上,两名道士对那葛雄的诸般颐指气使早已十分厌烦,不过念着来者是客又顾及他父亲的面子这才多番忍耐。如今已将他全须全尾接到了天极峰下,而上山之路只此一条,想来他便是再蠢再笨也不至于走迷了路。于是两人一进了山,便立时施展开咒术,朝正殿的方向腾纵而去。他们宁可提前到山门前等着,也不愿再与这葛霸王共处片时片刻。

只见两道模糊的白影子在万绿丛中忽穿忽越,转眼间便已登高百丈。然而天极峰奇险瑰怪,尽管山道修有石阶,却依旧陡峭难行。兼之乱石横纵,巉岩凌穹,二人虽身怀异术,待到行至半山腰时,身上也已是微汗津津,不得不在一缓台上稍作休息。其中一个喘着气说道:“这山路崎岖,可足够那胖子喝一壶的了。”另一个也接口笑道:“师父虽嘱你我用咒术带他们上山,可是咱这一路受了那胖子多少气来,给他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第一个又接着说:“依我看,到了天黑他们也未必入得了山门。”

两名道士正在你一言我一语之时,却远远听见有人呼喊。二人只当是其他弟子带人上山来了,并不以为意。只因各家前来进学的王孙公子们都在最近几日陆续赶到,所以往日清清静静的天极峰这几天却是雀喧鸠聚,热闹非凡,

二人听那呼声由远及近,来得甚快,又觉那声音颇为耳熟。仔细一听,喊的是“两位师兄——”,接着又一声“等我一等——”两人互看一眼,心里同时一惊,那不是半路遇到的那位上官家公子的声音吗?再遥遥一望,见蜿蜒的山道上忽然转出一人来,不是上官万川却是谁?

万川一看见高处缓台上的那两个道士便停了下来,双手柱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面断断续续重复着:“走不动了,走不动了……”

两名道士面面相觑,均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一个试探着说:“上官公子好快的脚力。”另一个却脱口问道:“你是怎么跟上来的?”

万川茫然的目光轮流落在两个人的脸上,等气息终于喘匀了,他才慢条斯理答道:“我见你二人走得好快,便在后面疾奔跟着,可还是跟不上……”

两名道士脸上登现狐疑之色,他二人修炼多年,虽然刚刚上山时并未全力施展咒术,却也足以将一般的咒术师远远甩开。若说一个凡夫俗子仅凭发足疾奔便可跟上他们,简直是天方夜谭。

其中一人刚要开口细问,另一人忙将他拉住,使了个眼色,旋即对万川笑道:“既是如此,上官公子便随我等上山罢。”

万川见他二人神色有异,自己心中也暗觉奇怪。方才在他二人后面只顾拼命追赶,却不曾细想自己什么时候跑过这么快?况且,这山路如此难走,自己又是怎么在转眼之间就奔到了半山腰的?刚刚在山脚下时,他便觉得心爽神怡,而越往山上走,就越觉得身轻如燕。万川不由得心中暗自道妙,心想,仙山果然是仙山,其余的也不再多想,点头冲两个道士微微一笑,随后便几步跟了上去。

世人只道天极峰壁立千仞,如宝剑般插入云霓,却不知在接近绝顶的地方,尚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巨大半圆形平台。这平台背靠绝壁,面朝正南,雾气终年环绕不散,犹如悬浮在云海之上,取名“却月台”。因着这个平台,整座山峰实际上形如一把坐北朝南的椅子,居高临下地屹立于群山之间。而不归山一派几乎所有的殿宇,都建在这座巨大的平台上,俨然端于王座,接受万山朝觐。

三人沿着山路拾阶而上,沿途景色越发奇异瑰丽。在山下和山腰时,满眼还只是郁郁葱葱的一片绿意,而此时越往上走,却见长林丰草之中竟探出一枝枝深深浅浅的海棠。一阵微风袭来,林草瑟瑟,落英纷纷,翠浪之中翻红雪,令人一见倾心。

万川不禁放慢脚步,啧啧称赞。古人有云:高处不胜寒。此处虽非山巅,却已是极高之处,可他却未感到丝毫寒冷,难怪会生出这些并不耐寒的海棠花。连日来,万川对不归山之玄之妙早已多番领教,心中虽感新奇但也不多过问。

三人过不多久便来到了山门前。一登上平台,万川瞬间被涌入眼中的景色惊呆了。

海棠。

漫山遍野的海棠如火焰一般愤怒地燃烧着,无数花瓣离开树枝,向上翻飞不止,如同火舌舔舐着苍穹。这本是一副如画的绝景,可万川却感到胸口有些发紧,一种隐隐约约的压迫感令他微觉不适。他扭头去看身边那两名道士,二人均一袭白衣,只有领口绣着一枚淡曙色的海棠。于是他明白了,这海棠花便是不归山的标志。

万川随他二人穿过一片花海,远远望见一个大石牌坊屹立在万红之中。石牌上以飘逸的行书镌着四个大字:“云梦不归”。万川心想,此处应该就是不归山的正门了。走到近处,又见牌坊两边的石柱上刻有一副对联,乃是:“谨代苍生罹万难,甘为江山度永劫”。万川暗自沉吟,这气魄大则大矣,却未免过于凌人了些。

两名道士在前领路,到了石牌前却停下来并不急着进去。他们转身对万川提议,现在时辰尚早,此处各色海棠争奇斗艳,何不四处转转,领略一下秀美风光。万川知道他们二人是想等葛雄爬上山来再一道进去,否则恐因怠慢贵客而被惩处。于是他笑了笑,也不揭穿,只道了声:“有劳。”

二人带着万川边走边看,偶尔对着花丛指指点点,告诉他这里种着什么品种,那里又有些什么说道。其中一个道士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岔开话题,问万川何以独自从王城千里迢迢地赶来?怎不见前去接迎的其他师兄弟?万川回答,说他迟迟没有等到人来接,又眼见入泮之期将近,便自行上路了。

这是殷九在路上教万川这样说的。虽然死在锦娘手中的两个道士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平白无故消失了两名弟子,不归山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便嘱咐万川,如果有人问起,只需一口咬定从未见过那两个人。

问话的道士眉毛一挑,将信将疑。万川信步往花林深处走去,边走边弄弄枝叶嗅嗅花朵,然后漫不经心地说,许是路上耽搁了,许是走叉了罢。然后又突然停下,转身对二人一笑,说自己见到葛公子有两位师兄陪同,还以为又是对振威将军的特殊礼遇呢。

二人听见这话,脸上都讪讪的,明知万川又在拿葛雄坐轿子的事暗讽他们给葛家人吃偏食。于是各人干笑两声,不再言语。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葛雄才吼喽气喘地爬上来。一爬上来,便死猪一样轰然倒塌在地。随后,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厮也跟了上来了,他身上背着巨大的行李包裹,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他紧紧抿着嘴巴,脸上是一副坚毅的神情,路过死猪一样的葛雄身旁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3

自万川离开侯府以后,聂氏便日日念叨。每天就是掰着指头数日子,计算儿子过了哪些山,涉了哪些水,算过以后便又独自叹息感伤。侯爷和映月每每从旁劝解,但一颗为娘的心哪能就此便宽释下来?挨到几个月后,心焦更甚,念叨变成了埋怨,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写封信回来。

侯爷军中事务繁多,不总在府上,映月便每日陪在母亲身边,常把弟弟小时候的糗事说来逗母亲开心。于是母女俩经常互相咬耳朵,怕谁听见似的,说着说着便笑成了一团。身边的丫鬟小厮们不知道夫人和小姐在笑些什么,可主人开心他们也就开心,于是便跟着一起笑。众人都欢声笑语的,聂氏心中的忧虑也就稍稍平复了。

这日,春和景明,是处莺歌燕啼,庭院里洒满金灿灿的阳光。映月一早醒来,见窗外如此春色,便命人将绷子针线等拿到外面,自己则在廊下坐了,一面刺绣一面与几个小丫头们顽笑。

主仆几人正闹着,忽闻一声尖锐的鸣叫乍然从空中响起,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接着,庭院里飞速掠过一块巨大的阴影。这阴影一晃即逝,与刚刚那叫声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主仆几人呆在原地,个个神色惊慌,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竹桃指着院子中央的空地嚷了起来:“那里有东西!”

众人过去看时,见庭院当中果然有一个手腕粗细的竹筒。那竹筒的颜色青翠欲滴,仿佛是一截刚刚被截断的嫩竹。竹筒的两端用蜡纸密密实实地封好,显然是防水防潮之用。映月一凛,忙将蜡封拆开,果见里面蜷着几页写满字的信纸。她心中大喜,道:“是川儿的信!”当下也来不及细读,将信纸往袖里一揣,忙忙地便要到正房去告诉母亲。

聂氏听说儿子写信回来,喜得无可不可,拉着女儿在榻上就把信读了。得知万川已经平安抵达不归山,母女二人都放下心来。信里又提到一路上的各种逸闻趣事,均是以顽皮嬉笑的孩童语言写就,端的是诙谐可乐。万川怕父母和姐姐挂念,故意用些俏皮话来写这封家书,却于路上遭逢的羁旅困顿和艰难凶险一概不提。母女二人岂会不知万川报喜不报忧的心思?出门在外又哪能尽如信中所说的诸般顺遂?是故读到可乐之处,却越发心疼万川的懂事,笑着笑着便流下泪来。娘儿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搞得身旁的下人们不知所措。

聂氏拭了泪,又忙派人去请老爷。小厮回禀,说老爷正在书房待客。再问何人来访?回说好像是宫里的人。映月心中疑惑:不时不晌的,宫里为何忽然派人到府上来?再说,既是宫中来人,父亲必得在堂厅接待才不失礼数,今日却何故转至书房?

聂氏见女儿眉头微蹙,便询问因由。映月轻轻摇了摇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过不多时,又有小厮来传,说老爷请夫人到书房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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