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话 有生之年（1）（1 / 2）

医院的任务快要接近尾声，高密度高强度的任务模式，让夏树快速成长起来。两人祓除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还没到第七天，已经是最后一所医院了。

咒灵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和断断续续的话语，来自生成这类咒灵的人们内心深处无法排解，而溢出的负面情绪。

“为什么是我这么倒霉！”“为什么治不好我！”“我不想死！”

对于自身命运的悲切，对于无法治愈的怨气，对于死亡的恐惧。夏树发现自己在一拳击碎一些咒灵时，会感受到化作它们的情绪。

她问过伏黑，伏黑很少体会到她的这种感受。伏黑看到她总是在祓除完咒灵后发呆，建议她不要让手触碰到咒灵，而是用咒具更好。

“那些情绪，很沉重吧。”伏黑看到夏树又一次对着双手出神，忍不住问道。

夏树带着茫然，“伏黑同学，你说，那是不是就是它们的灵魂。”

伏黑无法回答她，而夏树也不再赤手空拳。她没有用咒具，隐匕太过消耗咒力，而若从学校借咒具，那些刀啊棍啊的模样又无法在医院，当着众人的面施展。

医院里3级和4级的咒灵很多，正好可以试试她新研制的符咒。自从来到东京后，她就一直在思考属于她自己的禁锢类符咒。

她不是没尝试过描绘大宫司绘制的禁锢符纹或皇室统一教学的符纹。大宫司的符纹过于随性，带着属于他的天马行空，夏树琢磨不透他的思路。而统一的符纹对她来说过于繁复，她花费一天才能勉强绘制一张，失败概率还很大。

对于已经能随手画下一张祓除类咒符的她来说，这效率也太低了。

禁锢类的符咒是一种咒力空间具象化与调动空气流动的组合，还需要辅以数学立体几何与透视的一些基础知识。夏树这三样，分开来做都没问题，她面临的是如何有效组合。

也许在祓除咒灵这项工作中也遵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在她不停地清扫医院这些低级咒灵的同时，她终于开窍，如何在小小的符纸上用符纹表示咒力、空气与空间之间的关系。

剩下的不过就是让她用咒力编织的禁锢符笼更稳固的事情。但对于面前这些低级咒灵，她还是有把握的。

于是，在任务的最后一天，伏黑第一次发现，夏树比他更快完成任务。说完成也不算，因为她手里拎着一团被卷在一起，贴着密密麻麻符咒的咒灵。

在医院外无人的空地上，伏黑皱眉看着挤成一团，被夏树压缩到一只篮球大小的咒灵们。

“你要捉它们回去？”

“符咒主要有几种作用，祓除，禁锢，封印和控制。”夏树和伏黑解释，为何自己不直接祓除。

“若用祓除符咒，会引起空气波动，普通人看起来就像是忽然间爆炸一般。在医院里人太多，我是没法直接用祓除符咒的。所以只能把它们先禁锢，然后出来再祓除。”

伏黑无语地看着夏树扔出一张张符咒引爆咒灵，他正想问问夏树这样累不累，就看到她忽然停止，还皱起眉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伏黑也不自觉皱起眉，夏树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为什么表情一下子这么严肃？他站着不动，仔细感受身边咒力的波动，没什么异常啊。

“伏黑同学！”

“什么事！”因为夏树的郑重其事，伏黑也情不自禁地紧张，绷紧了嘴唇。

“下边就要拜托你了！”

伏黑立刻进入备战模式，他的手直接结印，玉犬（混从黑影中一跃而出，蓄势待发。

夏树愣了一下，把还未祓除完的咒灵们扔到玉犬面前，嘟囔了一句，“倒也不必动用式神吧…”

伏黑过度紧绷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差点栽倒，所以，夏树只是让他帮忙祓除剩下的咒灵？

“我的咒力马上见底了，”夏树不好意思地说，“伏黑同学，能麻烦你帮一下忙吗？”

伏黑一言不发，只是用手势下了命令，让玉犬挥舞着爪子把夏树未祓除完的咒灵消灭殆尽。

“调用符咒也需要咒力，本来只需要一次符咒直接祓除就行，可今天要先禁锢再祓除，等于我要耗费双倍咒力，再加上我的咒力本就不强……”伏黑木着脸听夏树在一旁尴尬地解释。

夏树也有点不安。这几天，她和伏黑的任务，她从不让伏黑帮她完成。可今天，她的禁锢符咒也许无法撑到她恢复咒力再进行祓除。伏黑板着脸的样子是不是又生气了？虽然看起来玉犬做这些事情很轻松，可是因为搭档能力太弱而不得不多做事，也是一种困扰吧。

“对不起…伏黑同学是不是不高兴了？还要麻烦…”

“不是。”伏黑打断夏树，他听出夏树语气的忐忑。他不是生气，但的确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些天的任务，夏树从未请他帮忙，即使她直接用体术祓除咒灵，在触碰到某些咒灵后露出的表情是那么难过。今天也是，她能开口请他帮忙，只能说明她实在无法坚持下去了。明明只是举手之劳，她却不愿开口。

虽然他理解并尊重她的这种自尊，但是……她到底是不愿意依靠他人，还是只是，不愿意依靠他。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做任务时也好歹依赖下同伴啊，这些京都校没有教过她吗？

“没什么。”但，他没把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在收回玉犬后，补充了一句，“伊势同学，已经变强了。”

夏树松口气，笑起来，“当然啦！这么多天高强度的任务没白做啊，也谢谢伏黑同学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