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赵山岳的决定(1 / 2)
赵山岳笑了笑,挥了挥手,“行了,下去吧。”
“是!”罗可青满脸劫后余生的喜悦,转身拉着罗可献就要走。
但罗可献没动,依然跪在地上。
“可献?”罗可青轻声唤了一句。
罗可献直起身子,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组不成连贯的句子,最后只是小声念了一句:“殿下。”
赵山岳勾了勾手,桌上的第二张纸飘起,缓缓地落在了火烛里,“去吧,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般浅显的道理我还是知晓的。”
“是,殿下。”罗可献这才起身,被罗可青拉着往外走。
“等等!”屋里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两人一惊,同时回头看去。
只见赵山岳的脸色忽然间阴沉的可怕。
罗可青愣了愣,目光瞥见了桌上的第三张纸,心中顿时暗道不妙。
“这信,还有谁拿到过?”赵山岳冷声问道。
“回……回殿、王上,许乐忠也见过这信,是他截下的。”罗可青连忙拱手回答。
赵山岳闭上眼睛,仿佛是不想看见什么东西,“这么说,信里的内容,并没有被人改过。”
屋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上气,甚至连温度都低了些许。
“是,王上。”罗可青只觉得后背一瞬间被冷汗浸湿了,他偷眼看向身侧的罗可献,后者也如他一般弯腰拱手,不敢言语。
沉默了一会儿,赵山岳有些疲惫的轻轻挥手,“退下吧,今夜,无论后宅里有任何动静,都与你们无关。”
“是,属下告退。”罗可青只觉得满嘴苦涩,想开口劝赵山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也只得带着罗可献快步退下。
宅邸里顿时安静下来,赵山岳呆呆地看着纸上的两个字,心中已然为红玲做出了许多不同的解释,只要她愿意解释,他就愿意听,也愿意相信。
就像是罗可献,赵山岳不在乎他以前到底做没做过什么背叛自己的事,他只在乎现在和以后。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赵山岳一惊,瞬间反应过来,看向越来越近的身影。
封嵘在桌案前停下,慌张道:“王上,王妃回来了,她……”
“有话直说。”赵山岳霍然起身。
“王妃受了不轻的伤,正在后面上药。”
赵山岳闻言皱起眉,转身便向宅邸后面走去,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窗外微微晃动的柳枝,他顿住脚步,犹豫再三,还是没能下令让封嵘将其拔掉,只是沉声说道:“今夜无论后宅有任何动静,都与你们无关,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封嵘一愣,欲言又止,抬头时正对上赵山岳深邃的眼眸,她也只得领命退下,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做好了打算。
赵山岳一路走向后宅,他的思绪罕见的混乱如麻。
他很想停下来仔细的想清楚,可双脚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带着他快步而行。
直到在门前停下。
房间里安静得很,至少在门外听不见任何动静。
赵山岳咽了口唾沫,抬手轻轻将木门推开,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响,灼目的红色瞬间刺入眼中。
门开之前,红玲已经解了衣裙,任由其散落在地,然后坐在地上,小心的给自己的伤口涂抹药膏,一边涂一边疼得倒吸凉气,精致的小脸上挂着薄薄的一层冷汗。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她猛然扔了药膏,抱起地上的衣裙胡乱罩在身上,遮住了大片雪白滑嫩的肌肤,这才扭头警惕的看向门口。
赵山岳心中一切质问的话语已经溢到了嘴边,可当他对上那熟悉的双眸时,忽然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眼神复杂。
红玲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抱着衣裙的双手放下,轻柔的布料似乎是蹭到了伤口,疼得她皱着小脸“嘶嘶”的吸着凉气。
赵山岳轻叹一声,随手关上木门,在她身边蹲下,“伤到哪了?”
“后……后背。”红玲眨巴着蓄满了泪水的双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赵山岳偏头躲过视线,抬手慢慢的将她背上盖着的衣裙掀开。
只见原本光洁滑嫩的肌肤上赫然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伤口不深,但边缘处诡异的缠绕着丝丝淡蓝色寒气。
“怎么伤的?”赵山岳的指尖跳起一团炽热的火焰,他小心的控制火焰靠近寒气,试图以此将其吞噬,但下一秒,他的指尖猛然一痛。
赵山岳下意识的甩了甩手,凝神再看时,火焰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渐渐覆盖他整根手指的蓝色薄冰。
“什么人伤的你?”赵山岳一边轻声问着,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战气汇聚到手中,悄悄地震碎了薄冰。
红玲歪了歪脑袋,小声问道:“我……我应该先回答哪一句?”
赵山岳看了看依然能感受到些许凉意的手指,手掌忽然一翻,一团火焰“腾”地跳起,慢慢靠近红玲背后的伤口。
“先回答后一句,谁伤的你?”
红玲似乎是感觉背后有些痒,有些不适地扭了扭,“就……我也不知道,感觉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睡了一觉?”赵山岳皱起眉,再次意识到那淡蓝色寒气的诡异之处:竟是能慢慢吞噬他手上的火焰。
但好在寒气再诡异,也终究是在源源不断的火焰炙烤下逐渐消失。
赵山岳松了口气,挥手散去火焰,拿起地上的药膏,以食指沾了些许,然后轻轻的涂在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唔。”红玲疼得瑟缩了一下,身子向旁边挪了挪,扭过头眼含泪水的看着他。
“现在知道疼了?”赵山岳白了她一眼,勾了勾还粘着药膏的手指,命令道:“过来。”
“哦。”红玲咬了咬略显苍白的嘴唇,乖乖的坐了回去。
赵山岳接着涂抹药膏,只是动作更加缓慢轻柔,“你可还记得,你先前有意识时身处何处?”
红玲紧紧地绷着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记得……”
“是吗。”赵山岳伸手在她伤口边缘处一点,红裙女子立刻疼得浑身一颤,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再动,只是兀自倒吸着冷气。
“你这伤口边缘处缠绕着某种极致的寒气,而据我所知,这样的寒气,放眼九大王朝也只有一人掌握着。”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浅浅的冷意,“诸神王朝边界城守城将之一,‘冰神’寒月。”
“你别告诉我,有人在你睡着的时候带你去了趟边界城,然后用你挡了寒月一招之后又把你送了回来?”
他俯下身,在不碰触红玲伤口的情况下尽量贴近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莫要与我说,你连一丝一毫都不知晓?”
“不……不知道。”红玲咬着唇,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赵山岳无奈地轻叹一声,身子向后坐去,抬手一勾,手中战气化作一条绳索飞去,将桌子上的纱布拖来。
红玲悄悄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在即将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又立刻扭回头去。
赵山岳装作没有注意的样子,沉默着扯开纱布,小心地为她包扎伤口。
期间,红玲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眸子里透露着明显的犹豫不安,贝齿轻咬的唇瓣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印记。
“好了。”赵山岳撕下纱布,将剩下的扔回桌上,砸倒了几个瓶瓶罐罐,刺耳的响声吓得红玲缩了缩脑袋,眸子里的不安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