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震旦(1 / 1)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快近中午时分,我们三人才在屋子里先后醒来。虽然还是脑门发胀没有完全清醒,我还是赶紧起身去跟村里的长者们沟通这房子修缮开工之事,叶开和陈里就忙着收拾行李,将东西全整理到车子上去,准备回程。好在乡村地方要修缮房屋并非很麻烦的事情,关键是要雇足人手管饱饭,至于黄沙石子木头等等的建筑材料,那全部都就地取材,很少有需要跑出去外购的,我们大致商量了一下人手排布和需要用到的东西,我就又留了几万元钱给小吕,让他先自行取用,只管记好账,够不够用的等我们下趟来了再说。
没多久,叶开和陈里也都忙活好了,他们觉得反正不久还要再来,也没必要把很多装备来回带在车上,就让小吕单独找了间空关的屋子,把一些累赘东西扔进去锁上。当然陈老板搜罗的那些“破烂”是绝对不会落下的,他的两个大背包已经优先上悍马车占了座。
当下村民们把我们送到村口,依依不舍举手作别,那位前日做了挑夫今日又受雇做了泥水匠的大叔更是在人堆里带头高呼,热切盼望我们尽早赶回来,看来是想把他下半辈子的养老钱都在我们身上挣出来。互相告别后,叶开跳进驾驶室一踩油门,大悍马发出一阵轰鸣,沿着山路就向山下飞奔而去。
回程一路上无话,我们三人轮流开车,星夜兼程直达上海。回家之前,大家把这几天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商量着规划一下,做了个分工。首先由我负责找专家学者,想办法把从矛山上带回来的文字拓片翻译出来,希望能从这些文字资料中找到能够再进入内洞的办法,或者能够再多了解一下这个神秘地方的来龙去脉。叶开则马上再飞去趟美国,尽可能带回些先进的仪器设备,尤其是能保障人身安全的器械类!而陈里的首要任务,就是把他这趟搜罗到的东西送交古玩圈里的行家们过目,看看除了有特别收藏价值的东西可以暂时保留之外、其他的东西尽快卖掉换钱,这以后接下来要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我跟叶开还一致勒令他不许出私活,先把东西都擦拭干净后放店里展示,然后尽可能多找些懂行的大客户来看看,争取多回笼点资金。大家分工明确之后,这才各自散开回家。
这时虽然是大白天,但昨晚坐了一通宵的车,我也是腰酸屁股痛,回到家倒头先补觉。一直睡到下午,我才起身,翻开行李拿出那一大叠卫生纸拓片来开始发愣,这些个歪七扭八的文字,到底谁有本事能看懂呢?我也不能真的去找上海博物馆的专家啊,他们怎么会鸟我。琢磨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以前在震旦大学读书的时候,好像有个同班同学的父亲是历史系的教授,还给我们开过一次课外讲座,讲的正是殷商文化,其中正有甲骨文、鸟篆等文字方面的知识,想来他应该是能看懂,但不知道这位老师能不能帮上我的忙?
好容易找到老同学的联系方式,顺利地找到了她父亲,听我电话里说了个大概,就说直接约去他的老师的家里拜访吧,那是个中文系的老教授,专门研究古文字的,也许更能帮上忙。我登时喜出望外,连忙问详细地址,原来老先生就住震旦大学的学院楼里头,年纪大了平日里也不出门,就是在家翻翻典籍写写书稿,不过倒是很欢迎年轻人上门去讨论学术问题。
我心想,我这是在找进门偷东西的钥匙呢,也算是学术问题吗?不过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赶紧换了下衣服,又去买了些烟酒礼物,出门打车直奔学校而去。没多久就到了学校大门口,看到草坪上那矗立着的熟悉的伟人像,想想毕业几年了我还从来没回来过呢,碰到难题了才想到回母校挖资源,实在是有点惭愧。
老教授复姓南宫,单名一个木字,满头银发精神矍铄,在他那挤满砖头厚大本书的书房里头,和我当年的历史老师一起微笑着迎接我。我也不多客套,谢过老师后,单刀直入地跟老教授说:“南宫老师,我和朋友侥幸在野外的一个古代遗迹,拓下了这些文字,实在是看不懂啥意思,所以想请教您指点一下?”
南宫老先生有点讶异地看着我拿出一大叠拓着蓝灰色字迹的卫生纸,一边接过去一边幽默地说:“怎么拓在这上面,看来你是在野外拉肚子的时候,碰巧发现遗迹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