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受生度亡经》(1 / 2)
周可自然不可能坐视稚山君继续施为。
只是他对这拘鬼的法术,是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毕竟此一类物事尽属于外道,对他而言,至少对于过去的他来说,了解这些不仅毫无益处,相反的,倒是容易叫道心受到污毁。
当然,这也不是说就非要对此类法术持有不见、不听、不闻、不问的逆反态度,那样岂不是变成了精贵却易碎的玻璃娃娃?且只是说他不会去主动学习罢了。
因此就在这一瞬间,周可突然明悟到了另一重意义:
倘若他在山上,是绝不可能有现在的遭遇、也更不可能以这样的形式接触到邪法的。
在两种完全不同的语境之下,这样的接触也就被赋予了完全不同的两种含义。
现在的他,哪怕把那拘鬼的法术研究个底儿掉,也只会占据煌煌大势,是以批判为名的义举。
如果说在有此念头之前,周可只是表现出了对山下俗世的、由某种新鲜感构成的好奇心的话;现在的他,则是真正意义上,从内而外地获得了一股让他去更深程度同参世界的驱动力量。
求功果吗?
眼前的这事不就正是好一份功果?
一时间,他竟就把与谷月轩结交之事抛诸脑后,因为金钟上人期望他去追求的“功果”,至少其中一部分已是唾手可得。
佛门徒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而他要救亡魂以避免其不入轮回,永世为人牛马的悲惨命运,实在更是善哉善哉。
不过问题回到了原点,他却该如何去救?
稚山君撒的那赤红粉末入地即融,无有痕迹,实在不好判断哪里是他这符阵的关窍。
且周可现为猫身,诸多手段难以施为。故而只能出一下策,以静制动了事。
不过并不是说现在他就无所事事了,周可猫口轻启,念道:“请诸佛菩萨普加被偈。”
如是者重复七遍,乃是明尊卑、以求引来天外得道长者关注之意、以求其能稍开方便之门。
所幸他现在这猫眼有直视鬼魂的能力,一旦稚山君拘起魂魄,他就能有所反应。
毕竟只是一个布置起来颇为简易的术法,对方也就并没有耗费许多时间。如若不然,那陕北十三雁的其余几人在与谷月轩连番缠斗之下,只怕已是体力将尽,不久就要败亡。
拳风横扫,数人招架不住,从马上跌落。谷月轩拽步上前,正要痛打落水狗,那边稚山君却是口中念念有词,终于拘得鬼来。
但见群鬼都是生前打扮,其中一只抱住谷月轩的左腿,一只擒抱着腰,还有几个只能伸出手来的去拽他的脚。
形式陡然间急转直下,场上转瞬间攻守易势。
谷月轩顿时有些失了方寸,他并无法眼慧观,虽看不见来扯他后腿的鬼魂,但也知道定然是敌人使了什么妖法。
“这拉扯的力道不过仅仅相当于五头牛的蛮劲,只是如跗骨之蛆,甩不掉它,我却强忍着便罢了。”稍一冷静,他在心中暗自思忖道:“且此妖法恐是需人维持的,也只能是那稚山君有这般本事。这陕北十三雁里其余的,都只是些榔槺货色,我虽有所不便处,亦能招架。”
果不其然,稚山君手指染的赤红,在另一边全心念叨着咒文,并没有挺剑下场的意思。
而周可口颂起《受生度亡经》,却是也已经等待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