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黄玄：亲人竟谋亲人命，恶人自有恶人磨2（1 / 2）

明月斜挂，映得山间银白一片；凉风阵阵，晃动的杂林阴影如同地府爬出的冤魂。而心中早有定夺的黄玄踩着厉影飞掠而过，从记忆里察看，住在村东头的医生有下毒的嫌疑，先去找他盘盘。

那名替黄玄母亲看过病的医生姓黄，名义首，今年五十多了，可能是因为懂医，会许多养生之术，虽然人瘦得像根竹竿，却是红光满脸，走路说话都很有力气。从乌石村开始，方圆几十里，就他一家医馆，钱袋子自然也是赚得满满的。

此时医馆已经闭了门，黄义首正在后院的书房里数着银子；银子是早些时候黄耀差人送来的，烛火底下白花花一片，更显得勾魂摄魄。黄义首细长的手指正在银子堆里上上下下，每数一块银子，他的嘴就裂开一分，直至两颗大板牙完全露了出来。

就在数到第三遍的时候，有个缓慢的脚步声走进了书房，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老婆。放下手里的银子，黄义首变得非常不耐烦，头也不回地说道：“还不睡觉，跑过来作甚！”

黄义首的老婆是个同样干瘦的人，只是没有黄义首那般红润；她佝偻着走进书房，只是两脚刚进，便闻得丈夫极度不耐烦的声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住了脚，又思想着要不要说话。

片刻，黄义首听不见离开的脚步声，便臭着脸回头看向老婆，那模样极是厌恶，他恶声恶气地说：“怎么了！还不去睡！”

她缩了下身子，喃喃地说道：“这两天我一直梦到黄夫人，她模样很是恐怖，黄家这钱拿得不安稳。”说着，她显得很害怕，身子又缩了缩。

这一下仿佛踩着了黄义首的尾巴，他一下跳了起来，指着老婆的鼻子就骂：“这钱怎么不安稳啊！臭婆子！没钱你吃什么？吃西北风啊？”越说越气愤，他作势要去拿靠在书桌旁手臂粗、两尺长的木棍。

她见黄义首勃然大怒，甚至要去拿棍打自己，吓得脸都青了，那还敢回话，立刻蹒跚着走出书房跑回房间。

黄义首刚碰到那根平常用来打猫的木棍，老婆的身影就消失了，他便收回手，呼了口恶气，骂道：“要不是见你能干，早就休了！还不安稳，真以为吃风你能长到这岁数！”

骂完，似乎痛快了，他又坐回椅子上，看到桌面的银子立刻就展颜欢笑，只是手还没碰到银子，书房外的院子里传来了很轻的落地声。黄义首的青筋立刻条条涨起，骂道：“这些猫真的该死，看来昨晚是没打痛，今晚又来了！”骂着，他操起木棍离开椅子，转身往书房门外一看，这一看是吓了一跳，院里没瞧着猫，却看见了一个人。

“谁？”

黄义首提着木棍，眯细着眼于看向院子；只见洗练的月光下，一个国字面孔、六尺身高，穿着黄白色衣衫的少年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下，黄义首是真的吓到了，手中的木棍都差点拿不稳，因为他认得院子里的人，这不就是黄庭的儿子黄玄吗？黄耀黄光不是说会处理好侄子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你是人是鬼？”

黄义首心惊胆战地问道。

“你猜一下。”

黄玄笑眯眯地回答，同时大步朝黄义首走去。

听到说话声，黄义首是松了口气，同时想到黄庭的儿子长得虽然牛高马大，却空有一副架子，因为无论是谁，只要大声一喝，他便会像只受惊的小老鼠虚懦地四处找地方躲。

黄义首壮起胆子，挥舞两下手里的木棍，朝着走向自己的黄玄喝道：“还不滚！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只是这次好像没有了作用，黄玄别说找地方躲，就连害怕的神情也没有，反而大笑起来，那笑声震得黄义首整个人都哆嗦了两下。

黄玄走进书房，看了眼黄义首，便转头看向书桌上面的银子。

这一眼让黄义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赶紧用身体挡在书桌前，客气无比地问道：“黄少爷，这么晚了，来陋舍可有什么事？”

“噢！怎么这么客气，刚刚不是要我滚吗？还说要打断我的腿！”黄玄揶揄地说。

“那敢！那敢！只是刚刚老眼昏花，没认出您来。”黄义首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木棍。

“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件事！”黄玄注视着黄义首，平静而沉重地说。

黄义首只觉得那双凌厉的眼睛直直看到了心底，将期间的秘密通通看了个透；他努力提起笑容以掩饰心虚，说道：“黄少爷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母亲得的是什么病。”这话一出，黄玄便看见黄义首的瞳孔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