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山雨欲来风满楼(1 / 2)
林风望着那老僧人远去,心中惊诧不已,再看院中七七八八地躺着一片人,有的显然已然伤重不治,死在当场,心中颇怪林灵噩下手过重,正要出言相劝,却见林灵噩抓起一个小僧人,正是引人来的明空。
林灵噩喝问道:
“将事情说清楚!”
那明空龇着牙双手捂着大腿,想是被林灵噩踢断了腿骨,口中呻吟不断,突然又被林灵噩抓起,顿时惊惧不已,畏畏缩缩地说道:
“小僧晚间到方丈禅房奉茶,见到方丈已被人用刀刺死,于是便通知众师叔,圆通师叔问我寺中可曾有外人来访,我便引圆通师叔来这里。”
林灵噩冷冷地说道:
“好好的月色被你们这帮和尚给搅了!”
说着他将明空丢在地上,又撞到明空腿伤之处,明空大叫一声痛昏了过去。林灵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回头对林风说道:
“二弟,咱们去看看圆慧方丈吧,不然一会他们也会派人来接咱们的!”
说完扭头便走,林风微微摇头,跨过满院呻吟的人,也紧紧跟了上去。两人刚刚走到回廊,便见迎面走来许多僧人,手中都拿着齐眉木棍,最前面站着三个年老的僧人,其中一人双手缠着厚厚的白布,正是方才负伤离开的圆通,剩下两名僧人一个身材高大,高出所有人许多,身材也颇为肥胖,两眼圆睁,嘴唇紧抿,颈间挂着一串硕大的佛珠,另一个年纪较大,灰白的眉毛垂在眼睑上,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没睡醒般的半眯着,手中还攥一串精致的佛珠。
林灵噩见人已经到眼前便对林风笑道:
“我说有人要来接咱们吧!”
林风闻言摇头苦笑,心想这番祸事是惹下了。
那圆通将手一抬,指着林灵噩二人对身旁两人恨声说道:
“两位师兄,就是这个和尚。贫僧带弟子去寻他问个究竟,他却将贫僧打伤,;连贫僧带去的弟子也打伤打死不少。”
那灰白眉毛的僧人闻言并未搭理圆通,而是上前一步,说道:
“贫僧圆智,这两位是我师弟,圆海、圆通。”
说着他一指身旁胖僧人和圆通,林灵噩见了圆通,忽然向圆通深深一揖,双手合十说道:
“贫僧见过圆通大师。”
圆通听出他话中有调笑之意,不禁大怒,待要探出五指想要将林灵噩抓死在手下,五指却传来一阵阵锥心的疼,这才想起自己的十指方才已给林灵噩掰断,口中连连痛呼。
林灵噩见状笑道:
“圆通大师脾气不怎么和善啊,修道人讲究静心守一,痴嗔莫动,圆通大师如此冒然动气,着实犯了出家人大忌。”
圆通怒不可遏,正要反口相对,旁边圆智将他拦下,向林灵噩双手合十,徐徐说道:
“适才询问知客弟子,才知是五台山道痴大师驾到,贫僧师弟冒犯还请大师谅解,只是圆慧师兄的死尚未明白前还请大师在寺中暂住几日。”
林灵噩冷笑道:
“想关贫僧二人明说便是,却来这么多虚假。只是贫僧想查验下圆慧大师的伤痕,若是我二人无故被羁押此地,岂不冤枉。”
他言下之意自是怀疑圆慧是否真的死了,众僧人平素敬重圆慧方丈,此刻见林灵噩竟出言相污,一时群情激愤,骂声纷起:
“贼子,害死我师父还想狡辩!”“杀了他!”“佛门败类!杀了他!”
圆智蓦地双手合十吟唱道:
“阿弥陀佛!”
声音虽不大,却隐隐生威将众僧人的吵闹声压下。林灵噩心头微惊,暗道:“这老和尚内力不弱啊!”
圆智见众僧人已然安静下来,便道:
“道痴大师是武学高手,察看圆慧方丈的伤痕定然有所见解,道痴大师且随老衲来。”说完引林灵噩林风到方丈室。
林灵噩林风二人随圆智来到白天见到圆慧的地方,见到白日间还神采奕奕的圆慧,此刻静静地躺在床上,床侧的桌子上白日被圆慧敲碎的木鱼碎片仍在桌上。圆智上前慢慢解开圆慧的僧袍,林灵噩也跟上前细瞧,一道半月形的切口落在圆慧的胸口,显是行凶之人一刀刺在圆慧胸口,却好似担心圆慧不死将刀身侧旋又在圆慧胸口压了半寸。
圆智又从一旁取出一柄短刀,向林灵噩说道:
“这便是杀我师兄的凶器,道痴大师以为师兄的死可有蹊跷。”
言罢他眼光扫向林灵噩,林灵噩蓦然笑道:
“这是剑伤,并非刀伤,此人以刀使剑招杀人后将刀留在此地便是不想被人发现,再看圆慧大师面色紧绷,两道白眉微微上扬,他死前定是十分惊讶,想是你们进来之时才将圆慧大师双眼闭上的,再看房中并无打斗痕迹,如此说来圆慧大师定是死于熟人之手,那人趁圆慧大师不备,一刀将他刺死。圆智大师可曾发现房中有什么东西少了吗?”
圆智见他说的面面俱到,圆慧的伤口、临死时神情一字不差,心下不由得十分佩服,当下回道:
“房中并无丢失东西。”
林灵噩笑道:
“大师说没丢,那便是丢了,只是所丢之物圆慧大师并未向大师提起过。”
圆智讶然说道:
“师兄平素节俭,并无太多的东西,一眼便知,老衲也询问过随侍的小僧明空,确实并未丢什么东西。”
林灵噩双手微微一比划,说道:
“我二人却知道,是一个颇为精致的锦盒,是圆性大师托我二人送至寺中的。”
圆智闻言大惊:
“今日早些时候,圆慧师兄才人将圆性师弟的尸身运回,原来圆性师弟生前见过二位!”
林灵噩看着他的眼光微微一冷,将如何遇见圆性,如何受托,如何来到寺中简单说与圆智听。
圆智听后更加震惊,当下双手合十向林灵噩俯身告罪道:
“敝寺多有怠慢,今晚又累大师受惊,还请道痴大师多有谅解。”
林灵噩立在一旁,仍是一脸轻笑,指着身边的林风说道:
“我这小兄弟一直担心过了今晚便不能有上好的禅房歇息。”
圆智闻言对一旁的小僧吩咐道:
“明缘,你带道痴大师回房休息,吩咐弟子不要惊扰。”
小僧领命俯身向林灵噩恭敬地道:
“道痴大师请随小僧来!”
于是二人又回到先前的院子,院子中已经没人了,仍是一轮明月当空,一派安详恬静。
林灵噩回到先前的窗前,仍是一脸兴味地望着半天上澄亮的圆月。林风躺在床上仍是睡不着,这次倒不是因为思乡,是在担心林灵噩这一番闹,想要出寺已是不可能了,瞧着寺中僧人的样子,似是认定自己二人便是杀害圆慧大师的凶手,院子中大哥又打伤打死那许多人,这个仇怨可是结大了。林风虽自小顽劣,闯的祸也不少,却是分好坏,多是对方作恶在先。当时和段金玲一起杀周全仁便是对方早有恶名在外,自己心中无愧,如今开云寺上受人之托是助人之急,觊觎锦盒之物便是不仁之举了,何况林灵噩又打杀了这许多无辜僧众,更是无端招祸,心中微怪这次大哥行事也太过任性妄为了,想来当时在五台山也是颇受清规戒律约束,这才还俗下山来。
林风正胡思乱想之际忽听林灵噩道:
“二弟若睡不着来陪大哥赏月如何,方才被人搅了兴致,现在又是一片安逸,可惜酒没了,不然这对月成三人定然有许多趣味。”
林风心知假睡也瞒不过他,便起身又坐到方才的位置,抬头望月,月影中仍是娘亲和妹妹的样子,心中黯然便将目光又移向别处,口中喃喃自语道:
“小时候,娘亲经常对着月亮给我们兄妹俩讲嫦娥奔月的故事,铃儿心中难过嫦娥在广寒宫中凄冷孤寂,总是要娘亲将故事结尾改掉,娘拗不过她哭闹便说嫦娥后来又回到人间与后羿在一起了。”
林灵噩道: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人又岂有后悔就改的事,事情做便做了,哪有悔不悔。”
林风闻言一阵默然。
次日,小僧明缘一脸怒气地送来斋饭,将斋饭“砰”的一声放在桌上转身便走了,林灵噩见状笑道:
“这明缘小和尚看来是心有怨愤啊!”
林风摇叹道:
“大哥昨晚下手太重了,他师兄弟被打死打伤的不少,他心中自然有怒气。”
林灵噩没理会林风,走上前一瞧斋饭,是四份素菜加一个汤,便笑道:
“今日菜色还不错嘛!”
说完他便抓起筷子吃起来,林风也上前与他坐在一起,拿起筷子劝道:
“大哥昨日伤了寺中那么多僧人,如今圆智大师仍是细细款待我们,倒是个胸怀大度的人。”
林灵噩闻言冷哼道:
“好兄弟,你年纪还小,有些事尚不明白,有些奸恶一眼便能看出,像之前杀你的周浦,杀圆性的那伙强人,还有些奸恶是眼睛看不见的,哼哼,今日的便是。”
林风惊道:
“难道他有什么算计没使出吗?”
林灵噩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妨,不妨,且看看他有些什么手段,我定然要他后悔这么招待我们。”
忽听门外明缘叩门说道:
“师父有请!”
说完脚步声起,想是小和尚来报完信就走了,林风苦笑道:
“这明缘师父心中的怨气不少啊!”
林灵噩兀自吃饭,像是没听见一般。
开云寺今日仍是谢绝香客,山门紧闭,众僧正在为方丈大师准备法事,林灵噩林风二人来到方丈室,此时圆智暂代开云寺主持,便在圆慧生前的禅房。
圆智正在为圆慧诵经,两道灰白的眉毛越发的低垂,对二人进房仿佛并未发觉,左手拿着佛珠,右手敲着木鱼,口中诵念有声:
“……命终之时,见金莲华,犹如日轮,住其人前,如一念顷,即得往生极乐世界……”
二人不便上前打扰,便于一旁坐下等他诵完经文。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圆智敲完最后一下木鱼,缓缓睁开双目,见二人在一旁等候,慌忙起身,双手合十欠身说道:
“老衲愚钝,累大师久候!”
林灵噩还礼,口中轻笑着说道:
“贫僧二人进房之时见大师法相庄严,不便惊扰,便在一旁相候。能听闻大师诵念经文也是如沐春风,获益良多。”
圆智面露惭愧,连连说道:
“道痴大师自五台山而来,又是道坚大师的师弟,定是佛学艰深,得道高士,老衲此番是班门弄斧了。”
林灵噩见他如此,笑得更厉害,说道:
“是贫僧托了师兄的名声了,贫僧在众师兄间排位最小,是远不及道坚师兄的。圆智大师一早着人将贫僧二人唤来,不知所为何事?”
圆智徐徐说道:
“昨夜,大师所说圆慧师兄死因,老衲与两位师弟商议许久,以为大师多言甚是,只是大师所说的锦盒是何物?老衲师兄三人俱是不明,如今知晓此事的圆慧师兄和圆性师弟都已圆寂,还望大师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林灵噩笑道:
“其实贫僧也不知道锦盒之中到底是何物,圆性大师及圆慧大师也为向贫僧提及,是以贫僧二人也不知道是何物,不过……”
圆智见他突然顿住,面露焦急,手中佛珠哗啦哗啦直响,花白的眉毛紧锁着,双眼紧紧盯着林灵噩问道:
“不过什么?”
林灵噩又继续说道:
“当时圆性大师托交锦盒时,正遭有一伙强人追杀,那领头的人自称是青莲帮的人,而圆慧大师在我拿出锦盒时失手敲破了一个木鱼,喏,就是那个!”
说着他一指仍放在一旁的木鱼残块,圆智闻言一惊,打眼望去,失声叫道:
“那是圆慧师兄多年随身的物件,竟失手敲破?青莲帮?”
林灵噩见圆智面色变了又变,遂一脸玩味地看着他问道:
“圆智大师识得这青莲帮?”
圆智这才发觉失态,微微一整面容,说道:
“大师同圆通师弟交过手,定然已经知道我等师门。”
林灵噩点头默认,圆智继续说道:
“当年铁鹰师祖厌倦江湖厮杀,归隐禅林,便是在这开云寺剃度的。而这青莲帮的开帮之人名叫霍青莲,此人是当年是铁鹰祖师手下的二当家,也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当年,铁鹰祖师离开绿林时,霍青莲不愿在绿林中终老,便也一同离开了寨子,在杭州改头换面,建了个青莲帮,专门给人押镖护院。当年铁鹰祖师尚未圆寂之时,开云寺和青莲帮颇有交往,后来铁鹰祖师和霍青莲相继离世,两边便少了交集,不知道这次青莲帮为何不顾师门交情杀我同门。”
林灵噩冷笑道:
“这有什么不解的,定是锦盒中有什么宝物,惹得两边都抢,贪念既起哪还顾得了什么师门交情。”
他言下之意竟将圆慧圆性也规于此列,圆智闻言连忙顿首,双手合十说道:
“圆慧师兄生性淡泊,圆性师弟耿直敦厚,断然不会生此贪念,大师切莫再语及师兄。”
林灵噩冷笑不语。一会有小僧来禀请圆智去主持法事,林灵噩二人便告退。
二人回到西厢禅房,林风说道:
“圆智大师不像是会为难我们的,我们何不趁此告辞。”
林灵噩冷笑道:
“他定不会放你我下山,你且瞧瞧你的包袱可有被人翻动的痕迹?”
林风闻言,去床头查看包袱,他将顾湘萍给他缝的衣服细细的包在包袱中,因衣服尚未做完,顾湘萍又是匆忙离开,是以上面针线尚在,林风便将针与线也一同包起来,并未将针线拆下。现在去瞧时,衣服还是原来的样子,上面的针线却是乱了,里面的金叶子却一片不少,端的有些蹊跷。
林风奇道:
“明明有人翻过我包袱,却不是来偷金子的。”
林灵噩仍是一脸冷笑,哼声道:
“那圆智差人将我二人请去,却又着人来翻你包袱,好个奸诈的和尚!不过倒可以说明圆慧不是他杀的。哼,想来对你我所说的青莲帮之事也是不尽不实,他如此重视这个锦盒,看来这锦盒里的东西想来是十分重要的,嘿嘿,我越来越想看看这锦盒中是什么东西了。”
晚间忽然升起一片乌云,没多久便将天遮住,阴沉沉的几欲压到人头顶上来,林灵噩看着天上乌云密布,大为可惜地叹道:
“还想再赏一晚月的,看来这老天不许啊。”
林风嗅着空气中潮湿的气息,若有所指地说道:
“让大雨刷一刷这两日的血腥也不错!看来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林灵噩笑道:
“二弟还是愚,今晚寺中可不怎么安宁,兄弟你还是睡得浅些好!”
林风闻言一愣,心知这义兄向来所料极准,今晚定然又不会安稳了。天色渐暗,眼见天空乌云仿佛能拧出水来一般,雨却一直不肯落下,任乌云黑压压罩在天空中。
于此时,寺中忽然传来打斗声,不时夹杂着叫喊声,林风不无担忧地问道:
“大哥,我们要出去吗?”
林灵噩躺在床上将身一翻,闭着眼睛说道:
“那是和尚们的事,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睡觉就好!”
林风讶道:
“大哥方才不是还要我浅睡吗?”
林灵噩仍未起身,只手轻按将林风压回床上,说道:
“那是防内贼,现在外贼来了,我们还防备什么,当然睡觉了!”
林风被压回床上,心中仍是不解,却也不再做声,忽然听见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声响,他正要说话却被林灵噩一指点住。林灵噩翻身而起,自窗飞出,林风听见屋顶传来阵阵声响,不一会儿有人闷哼一声,便没了声音,再抬眼时却见林灵噩手中提着一个黑衣人回到屋内。
林灵噩点开林风穴道笑道:
“刚才对不住了兄弟,若是你一出口将这小贼吓走就没趣了。”
林风惭愧地说道:
“大哥机警,小弟不知……”
他想要再说却看见林灵噩摇手示意,当下住口不说。林灵噩将黑衣人往床底一丢,人复又出去,林风赶忙奔到窗前观瞧,只见墙头上林灵噩正与一个身形巨大的人交手,那人身形虽大,身手却颇为矫捷。
忽听“砰”的一声两人分开身影,那巨人身子一晃连连后退数步,林灵噩却是身形微晃,笑道:
“圆海大师深夜来找贫僧切磋,贫僧实在意外啊!”
那巨人正是昨夜林灵噩林风二人所见的圆字辈三僧之一的圆海,圆海也认出是林灵噩,双手合十道:
“洒家不知是道痴大师,冒犯了大师了。”
林灵噩笑道:
“今天晚上能与圆海大师切磋武艺也是一件快事啊!”
圆海如没听见一般,兀自问道:
“洒家追一个黑衣人到这里,不知道道痴大师有没有见到?”
林灵噩单手拍着额际,口中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今晚只见了我的小兄弟和你圆海大师,别的什么人却未曾看见。”
圆海将巨大的脑袋瞧向禅房,显是不信林灵噩所言,林灵噩见状飞身下墙,向圆海请道:
“圆海大师不妨进禅房仔细查看!”
林风在一旁观瞧,心想大哥这么邀请人家来搜,圆海定然会碍于情面,不来搜看,谁知圆海巨大的身子竟从墙头落下,径直走向禅房,推开门,将禅房中一眼扫尽,然后才转身向林灵噩说道:
“洒家冒犯了!”说完飞身而走。
林风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说道:
“没想到他还真进来!”
林灵噩初时见他进禅房,心中也是一惊待见他扫过一眼就走,更无半点纠缠,不由得大笑道:
“这和尚有意思,哈哈!”
林灵噩将那黑衣人从床底提出来,一把扯下蒙面黑巾,竟是个俏眼圆睁柳眉倒竖,鹅蛋脸上尽是怒色的少女。林灵噩自下山来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年轻女子,登时愣在当场。那女子看林灵噩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瞧,脸上如火烧一般,眼中怒火更炙,却苦于被林灵噩制住,身子动弹不得。
林灵噩待见女子双颊绯红后,方才发觉自己盯着个大姑娘直看,委实大大的不妥,当下别过眼去,说道:
“我现在解开你的穴道,你不要叫喊,若是惹来开云寺的和尚们,我可要把你交给他们了!”
见女子神色没有反对之意,他指出若闪电,解开女子穴道,少女嘤咛一声,林灵噩当她有什么不适慌忙去扶,却见一双葱白的纤指直取自己双眼,林灵噩心中一惊忙回手相格,那女子单手支撑身形一旋,两只脚踢向林灵噩丹田,林灵噩腾身闪避,不想那女子也飞身而起,双手仍是抓向林灵噩双眼。一开始时林灵噩一时大意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看准女子出手,单手一握,将女子双手抓在手中,那女子见双手被制脚下连踢数脚,却一一被林灵噩挡下,女子大急,张口就要叫喊,林灵噩眼见她张嘴,心中暗道不妙,另一只手急忙将女子的嘴罩住,哪知用力过大,将那女子一下压倒在床上。林灵噩自小出家,在山上时只是埋头练功学艺,从未见过女子,下山之后一身破烂僧袍,女子见了他,嫌他邋遢时常躲避,他从未像今日如此紧密地挨着一个女子。而那女子正值年少,身量刚刚长成,如今被林灵噩压在身下,嘴又被捂住,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胸口烦闷,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女子清新甜香的气息落在林灵噩脸上,而身下女子玲珑的身躯起伏不已,惹得林灵噩一阵意乱情迷,心想要是一辈子也如此便是死也值了,心头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抬头一瞧,果然见林风一脸奇怪地望着两人,欲言又止。
林灵噩心中一定,却没有放开那女子,而是对身下女子笑道:
“你若再叫喊,我便一直压着你,你若不叫喊了呢,我就放开你。”
那女子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虽自小同师兄弟习武却也未被男子如此压着过,脸红通通的,心中也是一阵阵慌乱,听林灵噩如此说,连忙摇头忽然又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