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传染病（1 / 2）

“这是对神的亵渎，简直是在教会的头上吐唾沫！”

在烛火光的摇曳中，门呲呀一声被推开，随着影子一同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色长袍，手里提灯的中年男人。

随着他手里的灯放在座子上，屋里变得更亮了，几道瞳孔里散出的光死死盯着来者。

“丁老爷！”

“乱不了。”

婢女们端上烤制的乳鹿与葡萄酒。人们习惯在吃饭时候谈论问题，在同一台饭桌上，不同的思潮在涌动着。

在街头巷尾，人们谈论着，仿佛教会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那就一定会引起更大的骚乱。不乏有激进者探讨着更为深刻的问题。

系着白色丝巾的年轻公子，脚上穿着发光的皮靴，一步就踏入教堂之中，将正在做祷告的神父惊住了。从窗户露进来五颜六色的光照反射在年轻公子随行侍卫的剑鞘上，仿佛他不是来教堂做礼拜，而是来打仗。

教堂外的人被卫兵用长枪阻拦，只有贵族老爷们被放行进去，人们只能在外面吵嚷着。

在向阳的窗台里，牛明哲躺在肮脏的病床上，不停的打着寒战，随着胸内一阵一阵疼痛的是剧烈的咳嗽。医生开的药不见好转，父亲想请修女给他做祈祷。

这肮脏的病房中，无数像牛明哲一样染病的人在哀嚎着，不时有人被抬出去，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流行病，将一切归咎于恶魔的侵扰与上帝的惩罚。

“咳。”

见到牛明哲睁开眼睛，牛爹立马拍拍脸颊驱除脸上的疲惫，将已经准备许久的热水给牛明哲喝下。

“吃一点东西吧，你睡了两天了。”

牛明哲分泌不出什么口水来，但还是点点头，牛爹见状高兴坏了，连忙跑出去端食物。

牛明哲的脑子发涨发疼，无法进入梦中，只能呆呆的看着窗户上面落的灰尘，隔壁病床上的人没有动弹，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牛爹跑着回来，从衣服里掏出饭盒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在牛明哲的病床上。

“你先吃饭，吃完饭再吃糖。”

钉钉的声音响起，人们抬头望起，从病房破旧的木门前走进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修女，抬着木制箱子，在病人之中穿行。

“犯错误的信徒，告解天主以祈求你的宽恕，天主的德必护佑你，所有的罪恶与痛苦，来自你们的无知，天主不忍你们被魔鬼所欺骗，令我们将功德分与你们……我主虔诚的信徒们，为主修筑的神像将绽放它的万道光芒，将你们从火海之中救离，为天主修缮神像可以获得天主的救赎……”

木箱之中，铜币不断相碰撞的声音将牛明哲的注意力吸引，病房道路两旁呻吟着的病人，在修女经过的时候从肮脏的被子中深处干枯屋里的手臂，将带着鱼腥味的几枚铜币丢入木箱之中。仿佛这样他就能好受一点，仿佛这样天主就会来拯救他的性命，仿佛这样在他死之后灵魂就会飞向天堂。

钱币激烈碰撞的声音越来越近了，牛明哲感到眼球有些苦涩，心有些浮躁。身边稍显颓废的父亲却激动起来，站起身子，从身上穿着的袄子里面摸出几个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