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梦回大汉(1)(1 / 2)
我从沉睡着醒来,睁眼一看,很显然就是一间非常宽敞的房间,暖暖的太阳光从四面都是敞开的窗户中照射过来,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我的床宽敞舒适,我猛然一个翻身,我以为我就可以够着床沿了不过使我大吃一惊,我只能挪动一半。
我困惑着望向我的身躯,不是惊讶而自渐形秽了,我的身躯竟然如此幼小!我刚才不是还在浣衣局里窝臭的房间吗?咋又到了这么个地方?
旁边跪着两个侍女,她见我翻身艰难,便伸出了手把我抱了起来,替我褪掉了睡衣睡裤,我看到了我自己如莹玉般的皮肤真的慕煞人了。
尽管张嫣的命运从一开始是不可改变的,但是自己却概然受之,这也是最为痛心的。
“张嫣的命运就没有一点儿扭转的余地吗?”不尽然呗。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一言以概之。
“现在这具躯体,我做主。我不会听之任之。”至少我站在了道德的高点。
“你替我去回话,我身体不舒坦,今儿个想卧床休息,太子舅舅就不见了!”我真的不想见他。
如果是这么小的张嫣,懵懂无知,便不知所云,见了也就见了;但此刻这具躯体是我的,我感到了一种耻辱。
“我是他外甥女,干嘛要我做他的皇后。”
他们错了,错的离谱。她们怏怏地走了。
“小姐,您小,您不知道,您这外甥女不是真的,只是按照辈分论的。”
“?”我回过头来,疑惑着望着她。
“您不是主母的亲生女儿。”
我坐在梳妆台前,我看到了我这久违的身躯,简直就是一萝莉,大概不会超过八岁吧。
“我便不是太子的外甥女吧!”
“那我亲生母亲在哪儿?”
“奴婢该死,主母知道了是我说的,她一定会把我剁碎了喂狗的。”
侍女吓得跪在床边直哆嗦,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在汉代这下人不如一条狗倒是真的。
不过另外一个侍女感到很迷惑,我才意识到我是说得太多了,哪有八岁的女孩这么成熟的?
“小姐啊,我发现你今天特聪明!比起昨儿个懂事多了。”
“那你说我以前不懂事,是不是?”我只是故意吓吓她,她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头瞧着地面。
“奴婢不敢!奴婢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起来吧!”
“小姐,你向来就不曾对我们起高调的。不知小姐有什么不舒心的事儿,我俩给您出出主意,兴许能应付下去。”
“没事儿!”我想要她们领我去见见我的亲生母亲,但是我又怕母亲真的把她俩剁碎了。
我在铜镜下看到了我自己的妆扮的形象:侍女给我束的是一环擎天的凌云髻,环上绕着几朵镶珠五蕊花,斜插着一支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飘着些金色的流苏,还有一支梅花白玉簪。
就三个字可以描述我自己:美晕了。我的灵魂爱上了嫣儿的美丽躯壳。
事实上,我只是一个灵魂,我不是汉惠帝的未来的皇后张嫣。
我还是去了,不要显得我心虚,没有风度;不过,如果是真的张嫣,她也会去的。
我到客厅时,太子跟母亲和父亲言谈正欢。母亲是太子的亲姐姐,嫁给我父亲后只怀了一次只生了我一个,后来就不曾生育过,自此我就不曾有过弟弟妹妹。但是就在刚才,我才知道,我不是她亲生的,我想知道我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只有太子能告诉我了。
我父亲的感觉特灵,我还在客厅外面的时候,就听到了父亲在说:“太子,嫣儿就在外面快要进来了。”
“舅舅!”在门口,我就加快了脚步,几乎在奔了。
在太子的身边,我免去了一切的繁琐礼节,我直奔太子的怀中,我得矫情些,给他新的不可磨灭的印象,让他此刻起对我无法放下。
我刚好全身在太子的怀中了,我明显地感到了太子的身躯微微的颤动了一下,我知道我要的效果只有过之了。
“我的嫣儿又长高了!”我见到他的眼睛闪烁的绝对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怜惜之情,与情欲无关。
“舅舅,嫣儿不能嫁给您了!”
我见他的眼睫毛抖了抖,他的情绪很复杂。
“你这个小家伙!我的嫣儿长大了,知道嫁人了,羞不羞?”
“我听长辈们说:外甥是不能嫁给舅舅的,那要乱了套的。”
“嫣儿,在太子面前不要乱说话。”我母亲的声音有点儿焦虑。
“放心吧!小家伙,不会乱套的。这事儿我也无能为力,是你外婆指的婚。”
“舅舅不能娶外甥的。”
“放心吧,小家伙,我不是你的亲舅舅。”
“那我的亲舅舅在哪儿?”我紧追不舍,在此关键时刻,一定要乘胜直追,直捣黄龙。
“你的亲妈是……”他停了停,对我也充满了疑惑,与那床边的侍女的神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孩子,我就是你亲妈!”母亲急忙想敷衍过去。
“外甥不能嫁给舅舅!”我的话语带有哭腔了,任谁都能够听出来了。
“你的亲生母亲是你家的歌姬李婶——李媚娘。”太子能这样称呼我亲生母亲,说明他很尊重我的孝心,同样也说明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与皇帝的性情别致些。
我对李媚娘印象颇深,我见得最多的就是她的舞蹈和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剔透,我每次都能在她的眼睐中看到我的欢快的影子,这绝对是源自天然的情感;她的舞蹈就如仙女翩跹,我总能见到我成年的影子。
“谢谢!舅舅。”我从舅舅的怀抱中挣脱了下来,他有点儿恍惚,大概被我这种别样的情绪所感染。
“我的女儿开始懂事了!”我听到了母亲的感喟,毕竟是她(李媚娘给了我生命,也是她给我这不平凡的一生的血肉,尽管我的一生将循着亲生母亲的悲惨脚步在践踏着这美丽的躯壳。
我与几千年来的女人的遭遇同出一撤,我不能选择我的夫君,我也不能选择我的父母,尽管我的亲生母亲是多么的低贱。
我感觉到似乎过了我的大半生才把太子从王府送走,然后强装笑容耐心地应酬着母亲和父亲的每一句贴己的询问,他们总是那么啰里啰嗦又不善于察言观色,我竟然发现我已经开始对母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烦了,这难道就源自于那种亲情和非亲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