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毒杀了他(1 / 2)
准确地说皇上是那次我被人刺杀,我腰绑一颗人头,胸塞一个人头,被吓出了一身的毛病。
上次被两个刺客沉入水底,也吓得不轻;雪上加霜,这病就更加严重了。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啊。
太医诊断,勘不破,只能说是惊吓过度,而成病。
我不明白,何以他就一病不起了?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是被惊吓而已。这种惊吓之病何以就成了不治之症呢?
历史继续在重演,很快,他也如他父亲一般,乞求仙丹能够救他一命。
宫外陆陆续续就进来些神医给皇上瞧病。
这些大多是些方外之士。多了很多的神秘,说什么女人对皇上的病不利,要我回避;我也懒得管,他父皇的前车之鉴,他毫不在意,每天念叨的就是那些大神大仙,大仙丹。
突然,有一天,内侍说皇上要见我。
我见到他痛苦流涕的。
“是我对不起燃儿。我本来知道他们对你下了药,他们说这孩子不是朕的。”
“我见到燃儿,他很好,几年了他长高了,有我一半高了。”
如果他活着,是差不多有皇上的一半高了。
“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他昨晚一个劲儿地在喊父皇呢。”
仙丹确实还有些效果。这些日子他的精神好得多了。
我也乐见其成,只是一天我去照顾他时,他对我说,他见到裕妃了。我才知道,皇上不行了。
“她穿着霓裳羽衣,有另外一番风姿,不逊于皇后你啊。”
“他怀着我的孩子,却听信了别人的谗言,说那孩子不是我的。”
“我把她关在冷宫之中。”
“她就站在冷宫角落的两堵墙之间,不吃不喝,日晒雨淋。活活地饿了十四天。”
他狠心如此,我还以为裕妃是被他关在房子里,被活活饿死的;他的心比我想像的硬了百倍、千倍。
“他真的不是人。”
“那孩子快生了……”
“后来她死了,是饿死的。”
他在忏悔,我只想骂他昏君。
“我怕他们,怕他们谋夺我的皇位。他们太强悍了。杨链他可恶,他连朕都敢骂,你不知道,众大臣不在朕身边的时候,他是如何可恶。他竟然骂朕昏君,就像你刚才那般,骂朕昏君。”
刚才,我是骂他昏君了,他是千年才出的一个最昏的君主。
其实,他有些时候未尝不知道真相,只是他不愿意还原真相,而认其悲剧继续恶化,甚至重演。
“父皇,您救救孩儿吗?”“我大明的威武之师在哪儿?我舍弃了我的嫔妃,我的一众孩儿,我不问国事,我不理朝政,只是为了制造很多的天兵天将,把那建奴赶出北方。”
在恍惚中,他又想到了他孜孜以求的那百万机械之兵,万里雄师;到如今,却完全失败了。
风雨飘摇。我这样形容大明一点儿都不过分。
皇上躺在床上已经有不少的时光,太医说,准备后事吧。
此时我的眼泪簌簌地留下。
在这多事之秋,他却要走了。抛开对他充满着期待的子民,还有在战火中的挣扎却抱着一丝希望的百姓。
他最后一次表露出他的自私、决绝。
他没有子嗣。“你可以现在不走吗?”我跪在他的床边。
“你欠子民的太多。”“你不能这么自私。”
“朕的军队没了。”他还在念叨着那些幻想中的。
失败就失败了吧,以后接着实验呗。
“其实就是朕的一厢情愿啊!这么些年来,朕终于想通了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这样的士兵根本就是造不出来的。”
“只是暂时的失败!你改进一些兴许就成功了。”
撒豆成兵终究只是幻想。
他看上去太虚弱了,他心里的唯一的希望被现实所摧毁,身体也极其虚弱,于是便快要绝了生机。
他把天兵天将奉为大明的希望,也是他自己的全部;当希望破灭之后,他的人生的希望也就终结了。
如果他没犯病,也许不会击垮他;这么凑巧,他病了,便绝了他的生的念头。
我其实想跟他聊更多的事,只是我还是把话吞了下去;有些东西,我和他心知肚明,说开了反而会伤了彼此。
我想问他何以心硬如斯,听任自己的妻儿被人害死?我想问他,为何昏聩如此,听任奸人谋害自己的贤臣良将?
“你不该做皇帝,而是做木匠。”我的话直戳他的内心深处。
他震撼了,他昏昏沉沉的眼睛瞬间就放出了异样的光芒。
他的嘴巴在蠕动着,只是终究还是不曾开口;他想问我的,我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些问题,我给了他太多的时间,他吝惜得从来就不问我。
“你不该做皇后,而是做将军夫人。”这就是他对我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我被他惊了!他竟然能这样容忍我的放肆?我指责他不适合做皇帝,我没有给予他应得的感情。我是皇后,是他的皇后,我却从来都没有付出半分的感情。
我很庆幸,爱他的人早已死绝了。我不爱他,所以我还活着。
“我很庆幸,我不爱你,所以我还活着;爱你的人都已经死了,包括你自己的亲亲的母亲。”
“还有那些幼小的冤魂,他会萦绕在你的身边。”
“你好大……”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你好大的胆子。
他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一双眼睛瞪着我。
他竟然毫无半点的忏悔。“我说错了吗?他们是你的嫔妃和孩子。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副躯壳。死了,就是一堆腐肉。”
他被我气到了,不停地咳嗽,嘴唇溢出了一缕缕血丝。
“来人……”生命垂危,涣散了生机,声音很小。
我知道,这么一瞬间他便产生了一个垂死的歹毒的念头。他要我为他殉葬。
我倒小看了这个木匠了!
我拿出丝帕给他擦拭着嘴角的血丝,同时也把他的话塞回了他的嘴唇之中。
只听到他咿咿呀呀的声音了。
他原本想召见五弟的,此时五弟也在外面候着。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要五弟继承你的帝位。大明只有五弟与你最亲,你没其他亲人了。”
“你念念不忘的还是魏厂公,你的意思无非是要厂公辅佐五弟。”
他笑了,我很不解;这当儿,他竟然笑了,很真诚的笑着。
莫非他知道自己解脱了?
他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下来。他的脸也随之僵硬。
他去了……
他走得很知足,带着笑容。
他不知道,此时的殿外已经被团团围住。我不知道的是,五弟被人软禁了。
当皇上驾崩的消息刚刚传出殿外,就有一个全副武装的公子哥儿,带着侍卫冲进殿中。
厂公的厂卫也在殿外,在这些包围宫殿的侍卫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