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梦醒（1 / 2）

看到那张仿佛是将李伯乾半个脑袋切下来制作成的面具，钟鼎文只感到天旋地转，他拼命地呕吐，但是什么都吐不出来，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抖如筛糠。

过去的一个月，就好似一个美好的幻梦，直到最后一刻才露出狰狞的獠牙。这持续了一个月的梦终于醒了，但这个梦真的只有一个月吗？恐怕是十几年，甚至二十年吧。

“站起来。”柴文轩踢了踢钟鼎文的腿。

钟鼎文毫无反应。

“站起来。”柴文轩并没有发怒，而是低声说道，“站起来，别让我再说一遍了。身为一名超凡者，连面对现实都做不到吗？”

“……”

钟鼎文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他有些麻木地站起身来，看着这位年岁不算很大，却已经满脸老态的金易城掌舵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和‘李伯乾’接触的？”柴文轩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样，揽着钟鼎文的肩膀，随口问道，“我指的是‘李伯乾’，不是‘钟明修’。”

“是……七月四号。”或许是柴文轩的姿态让钟鼎文感受到一丝身为人的温暖，他如同梦呓一般开口道，“我做了一个梦……”

“我在一个医院病床上醒来，他告诉我，这里是旧世界，旧世界还没有毁灭……”

“他暗示我，金易城官方早就知道旧世界还未毁灭，但是不愿意让金易城居民返回旧世界。”

“我当时并没有相信，提出要让我本人去到旧世界，而不是用做梦的形式。所以……”

“所以你才会前往东南旧世界遗址？”柴文轩抿了抿嘴，表情复杂。

“然后，我被张智他们抓住了，他们把我带回金易城的半路上遇到了……一支发生异变的东南分部小队，混战中，我……我，杀死了张智和姜涵宁。”

柴文轩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沉默不语。

“随后，我找到了李伯乾，我真的看到了旧世界……”钟鼎文喃喃说道，第一次鼓起勇气，看向柴文轩的眼睛，“我真的看到了旧世界！难道那也是假的吗？旧世界真的还存在吗？”

柴文轩将手从钟鼎文肩膀上放开，向前走了两步，幽幽地说道：“谁知道呢？或许旧世界真的还在我们没有触及的地方存在着。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找到，我想李伯乾也没有找到。”

他猛地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钟鼎文的眼睛：“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真的认为，我，我们金易城最高议会，是一个为了享受统治的乐趣，而忽视人民福祉的组织。”

钟鼎文在这样的逼视下连呼吸都要停滞，柴文轩的语气突然又和缓下来，他不再紧盯钟鼎文的双眼，“我知道，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这不怪你，你从小就在李伯乾编织的大网生活，你是他计划好要在今天享用的食物，他怎么会让你拥有正确的思想呢？”

这番话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在钟鼎文的伤口上抠挖。“超凡之力，你自己也用过，他的效果是依靠我们的意志改变客观现实，它的修改效果，是物理层面的，无法上升到精神层面。而李伯乾的力量恰恰相反，它只能够改变精神，无法改变物理世界。所以他能够操控梦境，扭曲认知，引导你的思想，那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力量？”钟鼎文低声说道。

“从科学的角度，我无法给你答案，就像我们无法解答超凡之力的本质一样。”柴文轩答道，“但是从逻辑上，这很好理解。李伯乾是背叛了自己信念的超凡者，他屈从于对生命，权势，力量的贪婪，所以他力量的效果，和我们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