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甩脱追兵,芜荻苏醒(1 / 1)
擦拭掉血污,伤口也就暴露在了周云舒眼前。
那是一道横贯腰腹,尺来长的一道血口子,看上去狰狞可怕,血肉翻卷,令人心寒!周云舒取出此前特制的外伤药膏,那是他出发前为自己和张芜荻配置的。此时还剩小半瓶儿,被他一股脑儿涂抹在了张芜荻伤口。
这药效乃是他从知非子那里记下来的药方,虽然用的药材普通,却是别具神效!才一沾着张芜荻的伤处,即泛出了一层白色的极小泡沫,很快的即把伤处附近掩住,竟是不留下一些儿缝隙。
敷了药,周云舒把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料都撕了下来,权作是裹伤的布带,小心地为张芜荻包扎一通。这些工作虽是细小琐碎,但因提心吊胆,心里又有一份牵挂,做来却甚是累人。
一番折腾后,周云舒脸上也见了汗,天色已经是黎明。他伏在张芜荻心口上听听,那颗心倒是不缓不急,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再看着张芜荻气息慢慢平稳,知道伊人此时已然开始好转,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一松下来,周云舒就是膝下一软,只觉浑身乏力,腰腹隐隐作痛。这才想起自己昨儿夜里也是被人一箭射了个透明窟窿!好在只是皮肉之伤,倒也不打紧,略略处理一二便是。
草草处理了下自己伤口,怕寒露侵人,周云舒便把张芜荻抱在怀中。看着怀抱中张芜荻那一张白的吓人的俏脸,青色已经褪去,显然大有好转。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则是表明伊人此时犹自忍着剧痛,惹人生怜!
这个时候可不是放松下来的时候。那追踪而来的敌人不知何时便会出现,自己先前大费精力,一身真气也是接近贼去楼空的状态。当务之急,还是先自行恢复功力,然后才好带着张芜荻摆脱追兵,择一安全之处疗伤。
好在周云舒所修功法甚是玄妙,行走坐卧均能行功。虽然环抱着张芜荻,却也不影响他聚气行功,回复真元。
直到初晨的霞光照耀大千,给张芜荻脸上带来了几分血色。周云舒行功完毕。虽然因为精神耗费太多,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疲惫,但真气充盈,却是不复先前虚弱姿态。
耳朵里已经隐隐可以听见追来的敌人的的动静,周云舒却是从容镇定。比起先前逃跑时的慌不择路,显然心中有底,人也就不再慌张失措。用树叶取了些干净的露水,缓缓喂入张芜荻干裂的唇中,周云舒这才背负起张芜荻,脚踏林梢,飞掠而去。
这一显露行藏,自然也就瞒不过后面搜索而来的敌人的眼睛。只是此时周云舒功力已复,心中记挂不已的张芜荻又脱离了生命危险,心无旁骛之下,在这复杂的密林中简直如鱼得水,没过多久就甩脱了敌人的追踪。
身后虽然没了敌人的追索,周云舒却还没有停下脚步。又绕过几个山头,时间已是将近正午。连续的全力飞纵,绕是周云舒功力深厚,也免不了有些气喘。
看看附近有条淙淙流淌的消息,四野幽寂,偶有飞鸟出没。周云舒便在此停下了脚步,已经这么远了,那些追兵自然不可能再跟上来,他也就可以放手施为,全力为张芜荻疗伤了。
这一次却是不同于昨夜里马棚之中,两人都是清醒状态,可以各自驱使真气内息交融与共,自然要容易的多。现在周云舒却是要凭借本身真气,一边温养张芜荻浑身经脉,一边还要以最为纯粹的内气本源,勾动张芜荻丹田中的真气种子,可不是调理气血就行,内中艰难,便是周云舒,其实也殊无把握。
只是不管有没有把握,都势在必行。张芜荻这个样子,若是没有他以自身真气刺激,促进恢复,只怕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够醒来,歌更别说自己运使真气,促进恢复了。
且不说周云舒是怎样为张芜荻疗伤,犹自在昏迷状态的张芜荻只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茫茫大海之上,随波逐流,载沉载浮。忽而又像是置身冰窖之中,那股子刺透骨髓的寒意,简直像要把人冻碎了一般!
也知只是在海上漂浮了多久,又被冰冻了多久,骨子里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点暖意。嘴唇干涩涩的,不知何时有了一泓清泉,任凭自己畅饮……然后又是无休止的海上漂浮,冰窖寒冻……
一直想把眼睛睁开,却像是在梦魇之中一班,怎么也睁不开,只能在这海上漂浮,冰窖之中挨冻,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期待的暖意和滋润的泉水,却是再也没有到来。
终于有一刻,张芜荻等来了久违的暖意。融融暖意,驱散了无穷的寒意,人也像是从波涛中被捞了出来一般,不再载沉载浮。只是眼睛却还是睁不开,再然后,融融暖意变得炽热,灼烫,隐约感觉,像是一个人的手,给自己带来了无穷的暖意……
这个人的力量可真大,那有力的手掌,缓慢而有节拍地在她身上移动时,带来了无穷的炙热,其热如焚。张芜荻感觉自己仿佛全身燃烧,她的身子像是烙饼也似地翻过来又覆过去,难受死了,却又有种莫名的畅快,终至人事不省,连最后一点意识也失去了。
鸟声喳喳,翅声噗噗!便是这种声音把张芜荻吵醒了。甚是虚弱的睁开眼睛,看见透过树梢洒落在地上的阳光,甚是美丽。看看自己身下,却是躺在几块木板上面。木板显然是新取材的,旁边不远还能见到几棵大树的遗骸……
看着、想着,张芜荻像是拾回了旧梦,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明白了一切,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四下环顾,却是不见周云舒的影子,也不知这人哪里去了!
然而随即张芜荻就不再思量周云舒何处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娇羞……她想起了自己伤口,再往身上一瞧……好嘛,外衣已经换成了青色长袍,料子也是粗糙的紧——这可不是自己的衣服!一霎间,那颗心噗窦窦跳得那么厉害,茫然羞涩,不知所措。
好在外衣里面还是自己的内衫,就算再里面还有一层包扎的布料说明某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张芜荻也只好自欺欺人的将之忽略:“天哪,羞死个人了!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