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传说（1 / 1）

我们踹开房门，到卧室一看，程爷正趴在床边喘着。床边放着一个垃圾桶，里面吐了一片黑痰和黑水，我们赶紧扶起程爷坐着，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打开窗户通风，把垃圾桶扔了。

程爷喝了热水好些了，我们要带他去医院，程爷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这病医院治不好，只怕我的大限也快到了。”

“别胡说了，你不说有人给你算过你能活到九十多岁嘛，这才哪到哪，还有一二十年好活呢，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来，先抽一颗烟压压惊。”王老大说着给程爷递过一支烟。

张玄赶紧阻止：“王老大，你他娘的傻啊，程爷弄不好就是肺癌，你还让他抽烟。”

王明星瞪张玄一眼骂道：“你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呢，什么爱不爱的，你想给程爷介绍个老伴？”王明星故意把癌说成爱，他怕程爷被吓着。

“呵呵”程爷笑着抽口烟说：“没事，我不是肺癌也没大病，不过这事由来已久，耽误你们做生意了，我干脆就你们说说吧。”

我们给老爷子煮了鸡蛋挂面让他吃了，他又喝了一杯浓茶，体力逐渐恢复，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给我们讲他的往事。

原来程爷年轻时和师兄一起盗墓寻宝，经常出入古墓，那时大约是八十年代，个人防护用品不完备，他们仗着年轻也不在意。古墓之中有密封千百年的沼气、有机陪葬品例如猪、牛、羊等和尸体腐烂后产生的尸气，还有大地之中产生的化学气体等，被人吸收后，这些气体中的有害物质逐渐积累肺部，时间久了就会像尘肺病发作一般出现剧烈咳嗽吐黑水黑痰胸痛等症状，一旦到了这个时候，尸气病发作，人也就快完了。

他们三人窝在沙发里抽着烟听着，我的心里却打起了鼓：怎么这么巧，我昨夜梦见程爷盗掘殷仙儿古墓中了尸气，怎么他昨天夜里就真的尸气发作了？难道真有一个叫殷仙儿的古代贵妇给我们托梦了？

我想问问王老大他们昨夜有没有做盗墓的梦，张玄这时问程爷怎么治疗这尸气病，想起昨夜张玄在我梦中的惨状，我话到嘴边又咽下。

程爷说他小时候有个玩伴姓秦，也就是和他一起盗墓的师兄，我们按辈分得叫他秦师伯。秦师伯小时候体弱多病，家里人口多，十分贫穷，眼看他就不治。他们村子不远有座寺庙，寺里的一位和尚听说后收他为徒，给他看病，教他识字念经，传授中医知识和采药制药技能，程爷也经常去找他玩耍，顺便跟着和尚学些知识。

这位和尚可不简单，据说是淘沙官传人，擅长盗墓寻宝，原在陕西秦岭中的兰县的一座寺庙中出家。这位和尚一身本事，屈居县城小庙，暗中联络各路盗墓高手，好像要找秦岭山中的一座什么王墓。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被军阀土匪迫害，这才离开兰县寺庙，到了程爷老家那里。

可到了那个年代，寺庙被砸，和尚又带着秦师伯回到秦岭中。到了八十年代，秦师伯找到程爷，两人开始一起顺着陇海铁路盗墓。也是从那时开始，秦师伯和那位和尚就开始研究治疗尸气病的药丸。再后来又因为一些事情，程爷和秦师伯闹了矛盾，两人多年不再联系。

程爷也有秦师伯的手机号码，这是他徒弟写信告诉程爷的。我们让程爷拨打，他还拿劲，王老大拿过手机号拨打了电话。对方一听，赶紧让程爷接电话，两人寒暄一阵，程爷把他的事情说了。不想秦师伯不但让程爷即刻来陕西一趟，还说有事要请我们帮忙。

我们先坐了一夜火车到宝鸡，接着坐中巴车进入秦岭山中的兰县县城，从汽车站打辆摩的到了县城南边已经快黄昏了。这里在县城边上，街两边店铺林立，街上车水马龙，很是热闹。程爷的住处是街西边的一幢三层楼，下面开着中医店诊所和一家古玩店。楼南边是条不宽的街道，根据路牌看，这条街通向一座古寺。

秦师伯和程爷见面十分激动，两人几乎老泪纵横，什么恩怨早已无影无踪。程爷跟秦师伯介绍了我们，秦师伯直夸程爷收了几个好徒弟。其实我们也没正式拜师，当初王老大最早认识程爷，这老头每天在古玩市场转悠，在地摊上收了古玩再自己摆摊卖。王老大见他眼毒下手快，是个内行，有意结交，叫他师父，跟着他一块在古玩市场淘宝。后来我们也都互相认识，没想到这老头还会盗墓，我们跟老头挖过几座小墓，干脆叫他师父。

秦师伯看了程爷的舌苔，说不碍事，明天就开始配置药丸让他服用，今晚先给我们接风。大家在楼下等了一会，秦师伯的徒弟拉着一个拉杆箱过来了，他叫刘智会，年龄和王老大差不多大，他小时候做过几年和尚，法号智会，就用法号当做名字了。

大家互相握手寒暄，刘智会打开拉杆箱，里面都是他在山里收的古玩，我们也急忙上去观看把玩，直到秦师伯催促，我们才去饭店吃饭。饭店就在街对面，刘智会点了一桌子秦岭特有的野味，拿了两瓶西凤酒，要和我们一醉方休。

这西凤酒是宝鸡名酒，酒兴很烈，倒也符合关中人的豪气。我虽然能和大半斤白酒，可几杯西凤酒下肚，我就感觉头脑晕乎乎的，浑身发飘，几乎一天一夜的舟车劳顿也有所减轻。

接着秦师伯给了讲了要我们帮忙的事情。传说在秦岭腹地有处地方曾经有一批古僰人在那里生活，这些古僰人深居简出，戒备心强，很少与外人交流，也没有留下文字信息，且在很多年前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说。

传说古时兰县古城和一些周围的古镇经常出现一些打扮奇特的部落族人，他们也会说汉话，穿的破破烂烂的，却拿黄金和钱庄换钱，然后购买各种日用品和粮食。当时秦岭里的各种部族也不少，也有人用金银和汉人交易，他们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可这种事情见得多了，特别是那个部落族人几乎都是用黄金交易，有人就动了心眼，暗中跟踪他们，结果再也没有回来。据和他们做过交易的一位商人说，他请一个经常做生意的部落族人喝酒，那人喝多了，说漏了嘴，说他们是来此避难的古僰人，最后一位古僰王就葬在那里，里面陪葬了大量的黄金。那位商人继续套话问他那里是什么地方，那位古僰人用手指了指，说声山谷里就睡着了。

这个传说流传下来，从明朝后期就再也见不到古僰人了，但人们相信他们有黄金宝藏藏在僰王墓里，只要能找到，别说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享用不尽。可几百年来，无数人到山里寻找传说中的僰王墓黄金宝藏，无数人就都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秦岭深处了，即使有人活着回来也都变得痴呆，不能说清所见所闻。人们就说这是古僰王立下了诅咒，一旦进入那里非死即疯。

到了民国时期，秦师伯的和尚师父在这兰县古寺出家就是为了暗中寻找僰王墓黄金宝藏，不想这事走漏了消息，被一个急于扩张地盘的军阀知道了。军阀找到和尚让他带自己的队伍寻找黄金宝藏。和尚无奈，先带他们去了靠近秦岭腹地的鬼村，找到一位姓石的山民，这位山民曾经偶然去过那里，从此就以带人去寻找僰王墓为生。不过这位山民十分鸡贼，只晚上带人穿过悬崖，但他到此不再往前走了，他收了钱，被他带去的人死活都与他无关了。

军阀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拿枪往和尚和山民头上一指，让他们带路去找僰王墓。两人到了悬崖峭壁深处，借机逃跑，那几百个军阀士兵后来怎么样了他们也管不了了，反正后来再没出现过。秦师伯的和尚师父知道自己闯了大货，不敢在当地呆了，这才逃到秦师伯他们村附近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