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饥荒之始(1 / 2)
美国,俄亥俄州。
一箱谷物散发出的某种奇怪的臭味吸引了一名装卸工人的注意,当他用撬棍打开箱子的时候发现干草里装着一堆已经变软并且呈现棕褐色的土豆。
这名工人立刻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这种病毒会传染,不止与这箱货物接触过的马铃薯会腐烂,就连整个俄亥俄的马铃薯可能都无法幸免。
不过雇主显然并不在乎这个,还反过来调侃他。
“哦,史蒂文。你还以为你是州议员吗?你现在不过是个他妈的,该死的装卸工而已。”
“鲍比,我今天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想告诉你,你必须将所有的谷物焚烧,不只是马铃薯,否则这种病菌就会像黑死病一样席卷整个俄亥俄。更不能将它运走,这种病菌所过之处将会寸草不生。”
鲍比·史塔克油腻的脸上露出一副十分厌恶的神情。
“这就是你要说的?那么我的损失谁来赔偿?还是说我要自毁前程,然后和你一样露宿街头?
我可没有,你像我这么好的朋友,可以收留我,供我吃穿,现在好让你来反对我!”
“你可以申请联邦赔偿”史蒂文·西皮尔的话很没有底气,因为他知道想要通过这种事获得联邦赔偿金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即便是有赔偿金数目也会远小于鲍比的损失。
“该死,你不如向上帝祈祷让这种该死的霉菌从世界上永远消失来得实在。我不想听你在这里危言耸听。听着!史蒂文,桌上有五美元,拿上它闭嘴,继续做你的装卸工。要不然就给我滚蛋,你自己选吧。”
鲍比·史塔克对于自己的这位朋友简直是失望透顶,明明有着祖先荫庇是个喊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结果每一次都站错队,现在只能靠出卖苦力过活。
“看来人真不该读太多书,否则会变傻的。”鲍比·史塔克得出了这个结论。
鲍比农场的产品顺着切萨皮克和俄亥俄运河,直抵华盛顿在那里等待装船运往大洋彼岸的爱尔兰。
其实史蒂文·西皮尔并没有危言耸听,马铃薯晚疫病一直到今天都被称为毁灭性病害。感染晚疫病可导致马铃薯大面积死亡或是急剧减产,并且这种霉菌不只可以通过接触传播,只要温度和湿度合适它们也可以通过水源和空气传播。
通常只要一个地区发现有感染马铃薯晚疫病的作物,很快整个地区都会发生感染,当然随着当地气温、湿度、和作物品种的不同灾害程度也会有所不同。
而马铃薯晚疫病最爱的便是在多雨、冷湿的气候,比如英国、爱尔兰
爱尔兰南部,皇后村。
斯卡哈·詹宁斯今年十二岁,虽然和古代的爱尔兰英雄同名,但是她既不会魔法,也不会使用长枪。
如果说到比起普通人的特别之处,那就是她能读会写。没错,在这个时代的爱尔兰,作为天主教徒的她能读会写确实是一项了不得的技能。
因为英国人从很多个世纪以前就开始了一场殖民地计划,将爱尔兰的原住民的财产没收,并且规划建设大量的种植园,就如同盎格鲁撒克逊人在北美搞的那样。
而爱尔兰人的命运也本该和北美的印第安人,以及新西兰、澳大利亚的土着人一样。但好在他们选择了抗争,并且得到欧洲大陆上强国的支持(西班牙,法国都曾经试图登陆爱尔兰岛,为此哪怕是在光荣革命期间爱尔兰人流的血也没停过。
光荣革命是1688年英国资产阶级和新贵族发动的推翻詹姆斯二世的统治、防止天主教复辟的非暴力政变。这场革命没有发生流血冲突,因此历史学家将其称之为“光荣革命”。
但实际上克伦威尔亲征爱尔兰,仅在韦克斯福德一地堆积的尸体就有五米高。没错就是筑景观,然而1688年可算不得中世纪了,此时的英国人已经将自己定义成了文明世界的楷模。
爱尔兰贵族是最早投降英国的人,他们为了被英国人接受,穿上了英国人的衣服,英国人的生活方式,抛弃天主教,信了英国圣公会,说英语,被英国人委派管理贫穷的爱尔兰原住民。
但英国人并不会就此放过他们,英国殖民爱尔兰选择的方式十分原始,先是选择了汉代的《推恩令》。
强迫爱尔兰本地贵族死后,土地会均分给所有儿子,保证爱尔兰岛上不会出现大地主。
不过此时虽然不要脸,但还是打着公平的旗号干坏事。
很快英国人就找到了新借口,那就是爱尔兰人和西班牙人一样信奉天主教,所以认定爱尔兰人通敌。
于是乎英国政府开始堂而皇之地屠杀爱尔兰人,并且没收他们的财产。然后趁机又制定了一系列惩罚性的法律。
比如爱尔兰人不能拥有马匹或者是驴子,不允许上学读书、不能投票参加选举、不能成为公职人员、不能拥有土地、不能拥有超过15英镑的财产等
这些法律有些甚至直到爱尔兰独立之前还是实施。
之后拿破仑时代英国人,又将爱尔兰人定义为法国人的盟友故伎重施。
然而有趣的是每一次英国人举起屠刀的时候爱尔兰人还没有开始向他们的“盟友”求援,而他们的“盟友”也未注意到这一点。
有一段1799年1月23日,英国首相威廉·皮特对爱尔兰的评价。
“爱尔兰已经邪灵附体。这种邪灵深深扎根于这个民族之中,包括他们的品德、举止和习惯,以及智力上的欠缺、野蛮、愚昧、落后。
他们的宗教和他们对文明世界的敌意,使他们催生出一种对这个世界的偏见,并让迷信和残忍泛滥扎根”
简单点说就是英国人并没有将爱尔兰视为自己的同胞,甚至不将他们视作白人,而是黑人、印第安人,或者随便其他什么东西。
历史上1829年,丹尼尔·奥康奈尔通过几代人的努力终于让爱尔兰人获得了接受教育的资格。
当然并不是普通学校,而是为爱尔兰天主教徒专门建立的学校,以避免英国人染上贫穷与懒惰的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