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盲目与异教徒（1 / 2）

枯柳酒已经察觉到了许多不合逻辑的说法，不必去证实朽神是否存在本身，光是命案现场，就妥妥的是秘力所为。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神，但现场造成的破坏力即使大，却也和枯柳酒在神陀会所见那位议长的实力相差甚远。

还有一些细微之处，例如，在簿姓受害者家中，那具挣扎过的男子，倘若真的被收取灵魂，又如何还有挣扎的可能。

这些先抛开不弹，倘若集会的目的便是给予村民信仰，倒未尝不可，枯柳酒也没有把握完美处理牙村的问题，如果他们能自发组织防御，建立对策，倒不用他插手了。

关于信仰，这对枯柳酒来说其实是有些遥远的，即便是塞勒斯有大祭司和审判团，空沙有空神和沙神，更是有夸张的圣域，还见识了神起地的神陀会。

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枯柳酒产生任何有关信仰的感觉。就好比他之前在朝圣之城叩边的时候，对信徒的看法一样，不过是国家对人民的庇护与福祉，人民予之回馈和服从。

如果人们发现将会失去庇护的时候，普通信徒的心也同样会被他的伎俩轻易动摇。

而塞勒斯大祭司，有着夸张的，超乎常理的诅咒之术，他自己便是受害者之一。

或许是因为他本就出生于军权世家，从小便接近王城权力中心，塞勒斯审判团只是和王权并立的执掌私法与审判的机构而已。

所以对神之类的，缺乏相应的敬畏，当然，在身为乌囚之初，要是有‘神’来救他，毫无疑问，这会成为他的信仰。

就包括他一路前往空沙，也何尝没有接受庇护的心思？

但，即便是神国，也很难跳出国与国之间的基本体系。庇护一个乌囚没有多少好处，反而会与偏执的审判团死磕，空沙神国又凭什么用士兵的命来换他乌囚的命呢？

恍惚间，集会好像进入到了下一个阶段，人群似乎又耸动起来，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凝神听去，“祭神仪式尤为关键，这是我们脱离空沙进入神圣王朝的唯一办法！”

这时候，讲者将他身后的老人拉了过来，“今天我们能进行仪式，功劳最大的非瞿老莫属！他是我们几个老辈中，聆听神言最为清晰的！也因此，瞿老听到了解决我们村瘟疫的神言！”

一阵热烈的掌声将瞿老迎到台前，“瞿叔？”枯柳酒印象深刻，便是那位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人。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瞿叔，这些年神言愈发清晰，仿佛在指引我在暮年有所作为，在村庄困难时期，我义不容辞，当带领大家，脱离苦楚，迎接神圣王朝！”此时的瞿叔容光焕发，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在旁边老人的示意下，瞿叔才精简了话语，“依照神言，待会儿仪式进行中，将给大家依照神言调配的圣水！大家不要激动，静静听我说来，圣水将洗涤我们的身体，除去我们的疾病，自然，也将祛除瘟疫！这也将是仪式最为核心的部分！我们牙村，终于将摆脱苦难！”

噢噢噢噢！

欢呼声响起。枯柳酒脑袋嗡嗡的，水水当他听到这个字的时候，仿佛天雷在他耳边炸响，以至于后面的话语，喧闹的人群，都全然听不见。

水水瘟圣水水商还有，死者留下的血字‘水’。

之前的一幕幕在枯柳酒脑海中闪过，枯柳酒心底慢慢生出庞大的恐怖，挥手丢下一具乌甲待命，枯柳酒本人就像离弦之箭般奔出集会区，穿过无人的街巷，直奔目的地——那受污染的水塘！

安静的水潭就像这寂静的夜，但却无法让枯柳酒平静下来，轻轻捧了一捧水，带着凝重，枯柳酒直接一饮而尽！

冰冷且清澈的水实在难以让人联想到水瘟，随着一丝清凉入喉，枯柳酒全神贯注地静坐在塘边。

闭上眼睛，体会着身体的分毫变化。

“斯人救世，何不为出。”

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这让枯柳酒心情更加的承重，另一边，通过乌甲已经看到，仪式正式开始了，火把的光亮映射着奇异的舞蹈，一杯又一杯圣水被呈上桌前。

究竟是哪里不对

枯柳酒起身，也向集会处走去，明明隐隐觉得大事不妙，却一切都好像不在掌握之中

走着走着，身体忽的感觉到一丝僵硬枯柳酒瞬间呆住了，所有的线索终于在这一刻连成一条线。

而这线的尽头，指向最初给他水喝的人

“瞿叔”枯柳酒嘴唇微张，径直前往集会。

村子中心灯火通明，因为集会进展异常顺利，之前还在观望的村民也纷纷加入其中。

至此，牙村村民已经尽数到场。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大堆人围着火把起舞，人们把为数不多的食物奉献出来，放在祭台上，有的叩拜有的歌颂，在信仰成型的初期，人们用自己独有的方式向神献上自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