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来（2 / 2）

有的戴着面具怕被认出来。有的衣衫素净，明显就是外星球来的游客。

而地下交易所真正的主人们，却是那些平日里如同蟑螂，被外星人蔑视的赛博人。

他们或多或少继承了赛博人的精神意志，胳膊腿都经过义体改装，变成一半人类一半机械的“赛博人”。

“呦！许大师出关了！这次研究出什么好东西？”

同样是赛博人的胖子陈志春一抬眼就看见了许广，这胖子没有更换别的义肢，单单换了一双24k高精钛合眼。什么大事小情都逃不过他的“狗眼”。

“小玩意，送你了！”

许广答非所问，随手扔给他一枚先前制造的“元能元素火榴弹”。

陈志春识货，两眼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是简单货色。一脸乐呵的赶紧收了起来，生怕许广反悔。

“你家管事的呢？”许广随口问道。

陈志春脸上横肉一抖：“我家管事的当然是我！但如果你想问的是我老婆，她出去劝架了，北蛮子一大早就喝酒，打了媳妇。我老婆看不过去，过去劝劝。”

“得！嫂子又要把人家的胳膊卸下来了。”

“不会不会，我老婆说了，这次不卸胳膊，没劲。这次卸他那个改装的脑袋。不说她了，兄弟我最近进了一批好货，看你送我这个的份上——”

陈志春拍了拍自己衣兜里的“元能元素火榴弹”。

“——这批货我让你先挑！”

陈志春带许广进到自己家，说是家，其实就是用铁皮围起来的房子。

地铁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盖房子主要考虑防盗。

胖子将一个紫檀木箱子抱出来，里面全是一些古董玩意。

“这次是在哪个遗迹里挖的宝？”许广边看边问。

胖子神神秘秘的指了指：“东边。”

东边，一般意义上的东边指的是上个世纪的华夏腹地，但现在已经被海水淹没，成了海底废墟。

箱子里一股海腥味，许多古董都结了青苔或者铜锈。

其中有一件棒槌一样的东西，许广识货，知道这叫“金刚降魔杵”，只不过上面的金衣已经被人扒光，露出里面的铜器，铜器上布满了阴阳爻组成的卦象。

“佛家的东西上怎么印着道家的先天卦象？”

整箱子东西最属这一个奇怪的物件做工精良，有点倒卖价值，但对于机械师来说用处不大。

况且经过陈志春那双狗眼看过的东西，多半剩不下什么好物件。

“竟拿这些破铜烂铁糊弄我，没诚意，走了。”

许广说着就要迈开步子离开。

“哎哎哎！还有！就知道你小子识货，来来来，看看这个！”

胖子又搬出来一个小黑木箱子，里面全是零零碎碎的月石、太阳玉、岁金、荧惑土。

材料样式虽多，但不成型，制作器械也只能做边角料，不过聊胜于无。

“这些加这些——”许广手指一圈，把大小木箱子全都圈在里面，“给你五百。”

“成交！”

胖子答应得利落，许广瞬间感觉自己又被坑了。五百……叫高了。

付过钱，胖子牵过来一只机械狗，专门替他搬运货物。

陈志春算是许广在地下交易所里最熟悉的朋友，但只是生意场上的朋友。

现在的世道不讲礼道，礼乐崩坏早在上个世纪就发生了。

现在剩下的只有“利益”二字，无外乎此。

许广若不是偶然遇见了天墉城的老者，也不会走上机械师的路，也不会成为元能战士，也不会拥有后来种种机遇。

最多就是个普通人，和胖子一样在赛博城挣扎一生，能顺利老死便是最大心愿。

至于赛博城之外的世界，蓝星之外的世界，甚至银河联邦之外的世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昆仑城……在许广心里点燃了一点小小火焰，这星星之火突然有了燎原的野望。

许光在地下交易所溜了一圈，接了一批单子，然后就带着机械狗，把东西搬回了家。

卸完货，机械狗跃出窗户，在公寓阳台上蹦蹦跳跳，跳回地下交易所去。

许光摸索着那把金刚降魔杵，想把它打磨抛光，整得漂亮一点，摆在家里也不错。

可他无论是用“清洗剂”，还是用“稀硫酸”，都无法将降魔杵表面的一层铁锈擦掉。

甚至，在擦除降魔杵时，许广耳边仿佛出现一个老和尚在念经，音色饱满，从天灵盖直入，撞进他的胸腔。

“莫非是个上古遗物？”

上古遗物，那都是大城邦争相抢夺的东西，不可能让他轻易得到。

可许广凭着自己的多年的制器经验，丝毫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何异常。

末了，只好作罢，将降魔杵带在身边，日后有机会再慢慢研究。

抓紧时间将刚才接手的几个单子做完，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许广吐出一口浊气，将窗户房门紧闭，再次沉浸《玉锋截云术》的修炼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