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问询和方向(一)(1 / 2)
“死者在墓穴,听见喜悦的呢喃;”
“然后人们低语,就连飞鸟都开始赞颂;”
“于是太阳不再露面;”
“虫豸也能发光;”
“你听我说;”
“嘘——”
“金黄的海下埋藏腐烂;”
“财富从尸体之中生长;”
“嘘——”
“亲爱的,”
“那就是所有;”
“嘘——”
“你听他说的,”
“那就是全部;”
卓尔卡家就在一旁,凡匹利欧因为密斯克布索罗大学有需要他前去处理的事宜,在一大早就赶去了学校。
正因为如此,卓尔卡家中并没有人。
在诱导法尔忒妮将门窗锁好、躺回少女柔软馨香的床榻后,明参手中捧着自己那本怪异厚重的本子,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他合起本子,脸上变得苍白几分。
“咳咳”
艰难而反常的咳嗽几下,少年将视线放在窗外的树的荫庇。
下一瞬间,他就好像被烧化的蜡一样,化作一滩融入阴影的缥缈。
甚至都没有超过一秒钟,明参就出现在了他刚刚所注视、被树荫所遮挡的‘阴影’处。
当当当。
手中拐杖轻轻敲击铺着石板的路面,能感受到克乍索上空的太阳光正逐渐变得强烈,湿热的空气逐渐充盈这片曾经古老的年轻的大地。
明参打了个哈欠。
太阳光真的很容易让人困倦,但困倦并不一定能带来深蜜且悠久的眠。
一团仿佛漆黑色粘稠浆糊的恶心半液体脓污从窗户的缝隙中溢出,隐秘而诡异。
它的速度很快,几乎只是短短十几秒就完全从狭窄的窗户缝隙中脱出,噗啪一声掉到地上,然后凝结成了一只鹦鹉的样子。
菲煽动和体型不符合的、大得有些吓人的翅膀,跃到了明参的肩头,梳理自己那顺滑油亮的羽毛。
“大诗人,麻烦你下次‘梭跃’的时候开口提醒一下可以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大活人突然在眼前消失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嘎!”
“聒噪。”
明参瞥了一眼正不满忿恼的漆黑色鹦鹉,淡淡开口。
菲默默注视了明参一会,突然开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指的是什么,小鸟?”
“哦哦哦,伙计,咱们都搭档这么久了,可别装傻——我可不记得你是个热心善良的家伙,要知道,你曾经和我一起做过那些”
它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但那种语气和表情毫无掩饰的表明了,明参曾经与它参与过某些不太光彩、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邪恶的事。
“构衔,知道么,小鸟,构衔,构衔。”
明参用拐杖轻轻敲打地面——此时的他已经到大街上,低声对肩上的鹦鹉诉说——太阳光直直打下,却让他的身形更加接近于迷幻的介质。
“你怀疑,自己被卷入了额‘构衔’?”
菲是清楚这个单词的意思的。古老且音调怪奇的单词甚至连它都很难发出。
明参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出现了平常的他绝对不会出现的表情。
那是厌恶、恼怒,却又在试图冷静,压抑那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反感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讨厌被‘安排’,不管是刻意,是巧合,”他低声嘟囔,皮革手套下握着拐杖的手攥得愈发的紧绷,“不管是什么东西。”
“额,哇哦,没错,嗯所以呢?”
“知道么,菲,”
忽略蠢笨禽类的敷衍,明参一边走一边开口,帽子上的半透明黑色立方随着步伐摇摆,“当我处在法尔忒妮那个年纪的时候,我每天从早到晚,最希望的事就是第二天能被一辆车给撞死,或者因为突发脑溢血死在自己的床上。”
“嘎哈,大诗人,除非是速度极快,不然马车最多只能把人撞伤,更何况是你——而且市区的马车不能开太快,嘎,不过,如果你说的是布王莉得毕斯堡那里新研发的蒸汽汽车的话,那就不一定了。至于疾病,哦呵呵,要知道你可是”
“我不该和你说这个”
明参打断了仿佛要开始喋喋不休的蠢蛋,伸手摸了摸菲的脑袋,后者似乎很享受,蹭了蹭带着皮革手套的少年的手。
“好吧,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法尔忒妮似乎拥有我不曾拥有的‘特质’等等,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到她,这不是重点”
“需要给你时间调整一下状态么,明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