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蛆(三)(2 / 2)
“黑暗才是掩藏秘密的最好地方,不是么?”
“但地窖总是有可能会被人发现的——吃不完的确实应该藏起来——而且你也没有去处理那个‘食物’的人际关系。”
“我们帮你解决了。”
“你之所以会对血肉有着远超常人的渴望,是因为你和我们是‘同类’。”
老人很和蔼,递过来一杯看上去就十分污秽、浑浊的液体,那看上去像是某种不健康、甚至可以说是恶性的脓疮之中所流出来的、被身体所抛弃的腐败物,恶臭几乎都要让康拉纳德烟住了自己的鼻子。
但仅仅只是注视不,不是注视仅仅只是感受到它的‘存在’,康拉纳德就有一种冲动且难以遏制的欲望,这种欲望几乎是在驱动他的身体似的,逼迫、强制这卑卡布尼血脉蕴藏的容器挥舞那原始野蛮的手臂抢过杯子,痛饮其中的液体。
一股灼热的感觉划过恶臭的喉管,流过的地方似乎带起了某种类似炎症一样的反应。
快感在大脑中涌现,备受唾弃的私生子对于这种感觉很是熟悉,某种在卡卡街流行的药物能够带来类似的感受,但效果并没有现在这么强烈,也没有这么的舒服。
“和我们的其他同胞相比,你的血脉更加浓厚,”
老者的话语回响在耳畔。
“正因为如此,你对于血肉的渴望会更加的强烈,”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你的血脉要想觉醒,仅仅靠这些卑劣下贱的畜生的血肉是不够的。”
“这个月内,我们会准备一个仪式——你将有机会参与,”
“毕竟我们都是卑卡布尼,”
“赞美大父!”
“对你而言,他是非凡的存在,”
老人把一个阴鸷、眼珠往外夸张鼓出的青年人介绍给自己。
“不必急切,你也能成为他这样的存在,但在那之前,由他帮助你。”
“家人就是应该互相帮助,不是么?”
种种过往在康拉纳德的脑海中划过,这让阴冷潮湿、到处充斥恶臭与虫豸的下水道中那令人反感的不适也没那么剧烈。
但还是感到一种仿佛烧红刀子搅动脑浆带来的感觉,不过并非是剧痛,对于康拉纳德而言,这更像是某种带着痉挛与不间断起伏的刺激快感,这令他没有松开手中所执握的事物。
那是一张羊皮纸,虽然沾满了污渍、废水,甚至还有一些啮齿类生物带来的牙印,而且上面的图案几乎以及是完全模糊的了,但仍然可以感觉到某种非常复杂诡异的图案曾经在这上面显露。
这实在是古怪,康拉纳德是从某种类似梦游的状态中来到这里——好吧,这不是重点,我实在受够这些冗长无趣的文字了,因为他们的描述对象是这么一个无趣该死的混蛋——羊皮纸为什么能够将自己吸引——这着实古怪。
他一边把羊皮纸揉烂,吞入口中,一边想到。
他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行为出现了什么反常——这是本能,对于灵性所展现的吞噬的本能。
黑暗缝隙中传递着憎恶与恶毒。那些啮齿动物令人作呕与反感的绿豆大小的眼珠注视着这一切,窸窣唧唧,不知在沟通什么。
流浪汉似乎一直在减少,不过凯闻巴多秘教团所能掌控和影响的比塔楼和教会所预想的还要多得多,那是长达多年不断渗透和孜孜不倦的奋斗的结果,如果他们能把这份心用在其他地方——一样的结果,卑卡布尼人的本性不会让他们去做正常人类眼中那些正常的事务。
时代的浪潮如果变化,血与肉的砖瓦将会堆叠,这一切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反馈——时机未到,朋友们。
虽然仆人们今天晚上又开始抱怨宅子里出现了那些似乎曾经被消灭了的老鼠,而且还总是有数量多到不正常的乌鸦落在高高破败的墙上、布满深红色瓦片的屋檐上,但康拉纳德认为这是无关紧要的——谁会在意这些呢——没人在乎。
不过,倒是有许多信仰伦的佣人们感到惶恐不安,因为乌鸦似乎和伟大的伦的教诲中那些噩梦与邪恶的形容重叠。
但日子终归是越过越好的,就和段该死的废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