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唐突的邀请(三)(2 / 2)
菲立在窗沿上,可爱的小脑袋时不时向外面探——小小的猜测,大诗人,我最近是不是都不能开口了——我认为你的猜测十分准确,对未来的预测有着充分的把握,所以你又何必多废话这么一句呢——哦,烦呐,这真是有够难笑的,你不想知道那个想肥企鹅似的贵族到底是来干嘛的吗,我总觉得他并不是单纯来送请帖那么简单——乌鸦,菲,善用你的乌鸦,它们能帮你得到答案。
“明参。”
缺乏声调起伏、更像是单纯阅读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有些软绵绵,明显是女性的嗓音。
“怎么了?”
疑惑的回头,脑袋上传来轻微的缚感,一个淡蓝色、织有小星星的睡帽被套在他的脑袋上,因为有些宽大,所以上面耷拉了下来。
这是法尔忒妮送给明参的睡帽,菲也有同款——女孩的手很巧,编织的事物也很精巧。
“嗯,果然很好看。”
“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男生卧室的床底是女生的重点排查对象哦?”
“不要理所应当的说出这种侵犯隐私的话啊,隐私,隐私。”
无意义的重复着隐私这一单词,东陆少年把帽子拿起,随手折叠后放到床头柜上:“你明天想陪我一起去么?”
“唔,那个宴会?”
“尽管询问过一遍,但我认为再一次确认意图是十分必要的,”明参拿起桌上那有着火漆印的信封,上面印着的是罗闻纳里奇家族的家徽。
“可以吗?”
银色短发的少女似乎有些纠结与害怕:“我从没参加过贵族的宴会”
“你的不自信与些许害怕只不过是对于未知事物的本能退避,”
明参按着法尔忒妮的肩膀,让她坐到床上,而自己则坐在她的旁边,双手抱掌,胳膊放在膝盖上,开口:“或许你认为,大青松街的贵族们高高在上,他们的宴会一定是奢华、具有许多繁琐规矩、讲究礼仪的场合,你担心自己或许会受不了环境,融入不了氛围,又或者是做出某些不符合利益、甚至会有些丢脸的举动,是这样么?”
直截了当的指出中心或许有些太过强势与耿直,不过明参并不习惯于拐弯抹角的沟通和表达,除非是在进行一些必要、有或者说是有趣的阴谋编织——也许更该被称之为计划?但仅仅只是换一种说法,其本质并没有丝毫改变不是么。
“唔。”
用难以觉察的微小角度点点头,法尔忒妮表情不变,但仔细观察就能够看出,她此刻是有些感到难堪的。
毕竟表现出的抵触与缺乏见识带来的类似自卑的心理确实不会很好受,尤其是在自己在意的人的面前,更何况是在见识方面。虽然身为教授女儿的法尔忒妮见地与文学素养方面并不会出现问题,但社会经历和世面的视野扩展,和同为学生的明参是根本无法相提并论的。
“哇哦,人类喜欢对未知的事物赋予某种象征意味并加以夸张,无论是自然、知识,又或者是某个小渔村古怪的风俗,这很好理解,”
东陆少年脸顶在抱掌的双手之上,漆黑色的鹦鹉则扇动翅膀,回到了屋内,纤细而锐利的爪子勾住了他肩膀上的衣物。
“大青松街的贵族嗯,你见过和卓尔卡教授打交道的贵族么?”
“见过的,”
法尔忒妮卓尔卡小声开口:“他们的口音都不一样,总是穿得很正式,唔,感觉就是很”
“精致,”
东陆少年的拐杖平放在他的大腿上。他漫不经心的开口,言语中掺杂某种古怪的韵律,但又难以察觉:“他们总是喜欢把自己包装成有着华丽图案、莫名装饰、与众不同的罐头,只看外表的话或许很唬人,但其中的本质和其他人类并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在你眼中,他们生来就接受高贵礼仪的教养和丰沛文化的熏陶,但克乍索的贵族实际上与路边卖黑面包的老奶奶没有区别,甚至更糟,因为他们的愚蠢几乎不会得到指正,大部分学术水平除了印象之外几乎等同于无因此他们更像被精心包装、贴满金箔和晶粉的狗粮。”
“你的比喻很有趣。”
拥有娇俏面容的女孩似乎很想笑,但不知是天生缺乏这方面的能力,又或者是单纯的不会,尽管嘴角勾勒出弧度,但表情仍旧几乎没有变化,这不免导致看上去会显得有些滑稽与可爱?我不懂。
“也许会是一次不同的体验,”
明参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死鱼眼下的黑眼圈和前几日相比愈发的沉重而阴暗:“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做不是么——”
“就当做是陪陪我,怎么样?”
漆黑色的鹦鹉本来在梳理自己的羽毛,但在听到自己那总摆着一张臭脸的主人说出这话后,居然非常人性化的出现了惊愕这一表情,差点从他的肩膀是摔下去。
精神上没有防备的人最容易被说服,因此以某种目的为前提而提出的要求如果能隐晦的藏起强势态度与恶意,往往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