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信标（二）（1 / 2）

垂悬在两人胸前的钨丝灯直直照向前方，然后他们便明白为什么那些工人会神经失常的被发现了。

那是一副用不知什么颜料所描写的句段，单调的深灰色笔触在下水道的墙是肆意挥洒，但这并不是它最显著的特点。

仅仅只是目光的触及，纳克萨和泽彼思就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而这还是在他们手上携带着‘白色挽结’的情况下。

在那面有着恶臭与惹厌青苔的砖墙上，一个又一个字符由无数的点组合而成，那些点的形状，有些是某种小型的蠕虫，有些好像是体态畸形的佝偻的人，有些甚至看不懂是如何下笔点绘出来的诡异纹样。

年轻的‘窥视者’虽然从没见过墙上的文字，但只不过是轻轻的瞥了一眼，似乎就理解了它的意思。

不是物质层面，而是从灵性上得到的理解，但这更加不妙。

“牠允诺的神国中，永生与幸福将永远伴随牠谦卑的羔羊”

在理解了这段语句的意思之后，纳克萨感觉自己好像重新站在了明参面前似的，呕吐感、眩晕感再一次出现在自己身上——但并非是来自与刻意的恶意，似乎只不过是单纯的知晓，自己便被这段话给影响。

凄厉的恶意仿佛溺水之人的手，要将他往下拖拽，毫无意义的迷茫犹如大洋深处头足类扭曲的触肢捆绕着纳克萨卑微的精神和灵性。

恍惚之中，他的眼前仿佛出现浓重的白雾，在这白雾之中，似乎有着许多在起舞的衣衫褴褛的身影，看他们的身形，有孩子，有孕妇，也有老人和壮年，尽管看不清脸，也能从那夸张到极致的动作之中感受到令人难以想象脊背发寒的狂热与疯癫。

而在人群的最中央，亦有个在起舞的模糊，那似乎是一个扭曲蠕动的古怪身影，只不过是在太过虚幻，真的难以辨别。

比利冯斯特弯下了身子，手中的枪械脱手落到了地上，沾染污垢。

“蔑扎伟德苟尔卡札”

“梦中的神国神国虚妄”

“伟大相信真实真实真实真实真实不是真实真实真实真实真杩欓噷涓嶆槸鐪熷疄杩欓噷鏄櫄濡勬潃鏉\ufffd鎺夊氨鏈夊鍔辨潃鎺夊氨鏈夊鍔\ufffd”

脑海中的声音仿佛圣瓦伦教堂正午敲响的钟声，纳克萨想起了小时候曾经跟随已经逝去的母亲前往圣多伦鲁斯瓦教堂和爱欧铂尼大教堂，那时的钟声仍令他铭记。

他张大了嘴，那仿佛被人攥紧的可怜喉咙就像是被挤压着发出几个简单而沙哑的音节。

“伟伊、伊格努”

按着脑袋，金色的头发被手指搅得凌乱。

“纳克萨？纳克萨！”

不同于年轻的比利冯斯特，泽彼思显然没有像纳克萨一样的反应。

他只是感觉有些晕眩，眼前也浮现了虚幻，但只是浅浅的一蒙薄暮，很快便消散。

“嘎嘎嘎？怎么了——喂喂，小透明？”

菲怪叫着，看向纳克萨，搞不清状况。

“该死的！”

‘巡警’的右手执枪瞄准墙面，另一只手搀着纳克萨的胁下。

墙面前浮现一个虚白色的靶标，模模糊糊。

他瞳孔微缩，在没有搜寻到目标之后，经验和直觉告诉他，让自己同事陷入异常的很可能是墙面上那些看不明白的古怪句段。

食指轻轻勾上扳机，眼中的坚毅在一瞬间披上高光。

就在他打算对墙开枪破坏文字时，一个清冷阴鸷的声音幽幽响起。

“麻烦，”

在二人的身后，一个黑影似乎在以某种反常且难以捕捉的频率蠕动，最终扭曲出一个少年的身形。

这个过程很快，快到泽彼思根本没有发觉东陆人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嘭！

明参甩了甩拐杖，有些不满的咬牙，表情很是厌恶，“还是下来了。”

他摇了摇脑袋，嫌弃的耸着鼻子，似乎就连这里的空气都令自己觉得恶心与不适。

东陆人一直有在注意下方的情况，距离和视觉的障碍并不影响他对于灵性的感受，更何况自己的眷族——‘不定性黏体’——也在下水道，而这更是大大提高了明参对于下水道情况的感知与掌握。

“好好痛”

纳克萨捂着后脑勺，或许有点脑震荡，但是现在的眩晕感和刚刚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量级，可以说，明参这一拐杖让他更加的清醒了。

“明参先生？”

迷糊的抬头，纳克萨不确定的开口，似乎还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清醒了，嗯哼？”

东陆人让鹦鹉落到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看向泽彼思：“你回去后得带他做个检查，不高兴先生。”

这里指的是检测是塔楼守望否被‘污染’的检查——塔楼经常需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