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暗潮涌动(1 / 2)
在岛中养伤的半年,逸笙自认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渴望时光就此能滞留,却也知道这一切终究会成为泡影。
坐拥美景无限,享受季节变迁,倾听雨滴垂落,观赏万花盛放。陪袁溪清点袁氏库房,把玩几百年来的瑰宝,听长辈们讲述袁溪幼时的点点滴滴,种种迷糊事迹。光明正大,心安理得地抱袁溪入睡,看她静谧容颜,听她梦中呢语……这原是他规划好的未来前景,如今虽提前实现了,可来的确实不是时候……
不欲牵涉平静度日的袁氏一族入险境,亦不想袁溪再入武林纷争,而身负的血仇却无法遗忘,他如今生存下去的唯一理由是报仇,而非陪着袁溪安稳度日,所以无法承诺,更不能耽误……多次婉拒长辈们成婚的催促,而长辈们虽失望,但毕竟也是拥有血仇的人,自己都无法放弃,又怎能强迫对方就此忘记,在岛中安度一生。
将岛中搜罗的武功心法和武林秘籍统统给了逸笙,反正他们用不着,如若能让逸笙更强大一些,回来的机会也会更大。他们认定了这个孙女婿,自是盼望着他了结了江湖事好回来给他们生“精致娃娃”,他们的名字和见面礼可都准备好了。
袁慈将岛中有名的疗伤圣药给逸笙装了好几麻袋,对症各种疾病,伤痛和毒素,做到了应有尽有。而出岛的船也是早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逸笙开口,但望着无忧无虑,至今以为逸笙会一直陪着她的袁溪,袁慈心中甚为懊悔,不知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这半年的相处,感觉袁溪更为黏着逸笙,以前问她最欢喜谁,她还会根据亲人们之间的表现和示好来择选一人,如今却是任凭亲人们百般讨好,她依旧坚定地喊出一旁看戏的逸笙之名。袁溪性子虽看着随意,一副谁都不在乎的模样,可皆因那些是真不入她眼的,一旦她在乎起来,那执拗的性子能把天捅个窟窿,全家定然都拿她毫无办法。逸笙要是走了,或是真出个意外,真不知道袁溪会不会做出什么事?袁慈一想就觉得头疼,甚为忧愁。
在岛上有无数珍稀药品补着,伤势早于半月前就痊愈,贪恋着这里的平静和美好,所以一拖再拖,可要做的事终究是逃不过。抚摸着袁溪的睡颜,逸笙满心不舍,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却又小心着怕抱得太紧,让她难受。再三隐忍,终是忍不住地亲吻上那红唇,轻轻吸吮,袁溪因嘴唇上的湿意而微微睁眼,伸手揽住逸笙的脖子,逸笙一怔,睁眼望向身下的袁溪,却见她微微一笑,手下一用力,便将他按在了床上,小脑袋往怀里一枕:“困,睡觉,醒了亲亲你。”
“好。”将她压在手臂下的凌乱秀发轻轻扯出,拂至肩后,最后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门外人影一动,袁慈推门而入,逸笙颔首后蹑手蹑脚地将袁溪从怀中拉出,刚脱离温软的怀抱,袁溪眉头随即皱起,袁慈见状立马上前半躺在床上,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逸笙此时已经离榻穿好了外衣。
“自己多保重。”
“多谢。”双手抱拳对袁慈作揖行礼,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袁溪。
“既如此不舍,那便早做了断,早些回来。”
“我亦望如此。”逸笙眸中悲色,心中暗叹:就怕希望往往成空。
转身大步离去,轻巧关上这扇房门,更像关闭心中那通往光明温柔之路的大门。
天逸山庄易主,更名为天绝山庄,庄主居于幕后无人知晓,山庄一切事物皆由金堂主秦霄出面代为管理。山庄原本有名望的弟子接二连三消失,行踪成谜,余下的高位弟子不是远走他乡,隐居山林,便是对山庄的一切默许不言。
山庄更名当日,不仅更换门匾,更是将原有的门匾与祠堂中的灵位悉数焚毁。山庄后山腰的空地原是天逸山庄历代先祖及弟子墓地,当日所有葬于此地的令狐一族皆被挖坟抛尸,尸首不是被焚,便是扔于附近断崖之底,唯独令狐天霖的妻子幸免于难,棺木虽也被挖出,却是极其隆重地更换了更大的墓地,建立新墓碑,更换墓铭文,不再冠以令狐夫姓,而以“挚爱师妹范氏洁儿之墓”,“爱兄秦氏立”重书。
三千弟子大战折损数百,随后消失离去者过千,剩下的皆是一些新入门无资历者,天绝山庄随即在江湖上广募新弟子,不问身份,不问前尘,只要有意便统统纳入门下,
扩张之势甚大,数月间再度以弟子之众称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