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修武捡医(1 / 2)
“爷爷,你的腰、腿咋样,还痛吗?”
林川问完爷爷,不待回答又说起了新闻。
“昨晚下了好大雪,房顶上肯定全都白了,地上也有一层。”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今日不上学。林海三兄弟都去了他们的外婆家。
袁家昨日杀两头猪,大伯他们都去了帮忙,听了袁家卖一头半的猪肉,留下半头送点亲戚,最后剩下的腌成腊肉。
林川这早上是冒着雪花赶到的上房,在家早早吃了早饭,特意上来关心,昨日因风湿痛又躺在了床上的爷爷。
他想早点知道肖家爷爷的方剂和针灸的效果。
林大伯见小侄子上来了,从厨房出来,拿一截有火星的柏木枝点燃了林爷爷房里的油灯。
“我昨天看天,就估计到了晚上肯定要落雪,果不然嘛!”林奶奶先回应小孙子,与他搭话。
去年六月初六,林二伯娘生的是个女儿,所以,今年五岁的林川仍然是林家二房爷奶的小孙子。
林家除了在去年有了唯一的孙女这件喜事大事外,还有林大伯过了八月初的院试。
虽然名次在倒第三名,但他到底是成了一名真正的童生,秀才。
以后,林大伯可以免一个徭役名额,免十五亩地的赋税,见官免跪,还可以给县官递纸条,请求拜见沟通、建议一些事情。
成了一名秀才,林大伯的精气神更加好。今年教学时,林川感觉大伯的声音也更加宏亮。
林家二房添了孙女,长子成了秀才,这二件喜事让林奶奶腰杆挺直地专门去了县城大爷爷家一趟。
哪怕为此费去了家里的一只大公鸡,林奶奶也是眉开眼笑。
这两件大喜事,还冲淡了林川爹又是二年没有消息带给林爷爷林奶奶的黯然心情。
林三柱没有消息,这件事情让林家人更加心疼关爱林川,包括林妈妈。他们对林川的疼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幸好林川是个伪儿童,小孩身体里装的是大人灵魂,不然,非得让林家人宠坏不可。
林大伯点燃了油灯,又回去厨房烧火,给林爷爷熬泡澡的药水。
而大伯娘则在宰猪草,晚些混着红薯皮、根以及米糠,一起煮熟了喂猪羊驴、鸡鸭鹅。
林奶奶见小孙子到了,油灯也亮了,爬起来快速挂起床头一边的麻布帐子,再缩回被窝。
头脸露在外面仔细打量了一番小孙子,见他穿的棉袄棉裤都是八成新的、厚实,又打量他的脚上。
“你说下雪了,那你的鞋子打湿没有?快点脱下来,换双干的,湿的拿出去绑在煤炉壁上烘。”
堂屋的小煤炉上开了火的,煮的是林大伯一家的早饭、红薯粥。
林川拐起右脚,翻转来看了看鞋底,千层底的棉鞋,底部是有点湿,但没湿透。
没湿透也要脱下来烘一烘,不然,鞋底烂的快。
“要得。我自己会找鞋子,奶奶你躺归一(好),不要动来动去的嘛,被窝头进风,看冷到爷爷。”
林川答应着,并阻止了奶奶欲起床帮忙找鞋子的动作。
在窗下的火笼上取下早已经烘干的旧棉鞋,换上。湿的又拿出去反绑在小煤炉壁上,慢慢烘。
再进屋时,顺手拿了个草蒲团垫着,坐在爷奶床前的踏板上与两个老人聊天。
林奶奶心疼小孙子,关切道:“小川你冷不哦?要不还是上床来盖到(被子)。盖到才不冷。”
“我不冷。我还是娃儿伙(火)嘛,娃儿伙有火。”林川讲着林妈妈常讲的话开玩笑。
他一般起床后就不愿意再回被窝去,不想养成惰性。
“爷爷,你的身上还痛不?关节些又咋样?”
“不咋痛了,还有点不舒服,另外感觉膝盖头有些僵硬,应该只要起床去活动开就好了。”
“看来,肖爷爷的针灸、方剂都很厉害。爷爷喝两次,被针了一回,又泡一回澡,就有起色。”
林川看着爷爷的精神头就知道他好一些了。想着,这个时候的中医药很发达,此时人们看病都是中医,西医在大清初年还没有苗头。
“肖老郎中当然厉害,他的医术是祖传的。靠这个手艺吃饭,不厉害咋养活一大家子人。”林爷爷说着话,又想坐起身来。
习惯了早起的勤快人,醒了就要起床,躺床上不起不自在。
“你躺归一(好)哦,半躺咋个得行,进风。”林奶奶拉扯下林爷爷的身子,让他躺入被窝。
为了照顾将就他,林奶奶也是硬躺着不起床的。
林爷爷抬头望一眼床帐外面,说道:“天不早了,我躺不住!”
林川看一眼窗外,尽管里面糊上了油纸,外面又遮了稻草排的窗户看不透。
还是安抚道:“现在天还早,我上来的时候才麻麻亮呢,又是雪天,冷的很,爷爷您就多躺一会儿吧,等天光大亮再起不迟。”
“是啊!我就是这样说,他偏不听。痛的时候哎哟凌天的,好点点了,又不听话。脾气强的很。”
林奶奶在被窝里又翻过身去,边帮躺里边的爷爷掖好被子,边数落着。
“不注意,受了寒风湿犯了,自己受痛不说还折腾人。人家肖老郎中也是六十几的老人啦,为了你跑上跑下的,你好意思?”
“嘿嘿~”林川偷笑一下。瞧着老了还依旧恩恩爱爱的爷奶心情挺好。
然后,他开始回忆默背以前记忆中的汤头歌,一些旧方剂和新方剂,边背边思索、理解新方剂的药性,药理。
这里的贵州、四川也都是处于西南地区,地理气侯相差无几,中草药的药性也应该是相差无几。
新方剂是昨天上午肖家爷爷来给爷看病开方时,林川在一边趁肖爷爷翻药书时顺便看到并记住的。
后来,肖爷爷翻完了,他接过来大致翻了翻。内容还挺全乎。
肖爷爷年纪大了,许多方剂已经记不清,要翻看年轻时的记录。
可能因为今年天气特别寒冷,才刚入九,昨晚就下了大雪。
而且前二天就开始冷得邪乎。镇子上生病的人太多,特别是老人和孩子。
肖家年轻一些的郎中昨日都去了他们正街的上下街,邻近村落里出诊。
林妈妈知道爷爷风湿犯的厉害去为他请郎中时,已经只有肖老爷子能够出诊了。
好在两家离的不远,林家在西边的山崖脚,而肖家在这片小平原中间的一带土埂上。
土埂一边为建造的民居,一边是可以容许一来一往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马路。
马路两边在逢十的赶场日子里,村民山民猎户都可以随便摆地摊。只要一摊交一文钱一天的清洁卫生费。
林家的院子下坡,肖家过了马路下坡,那中间的一溜长片,是一带顺着小溪流水的土地,可干可湿,可种旱作物,也可种水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