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细节处（2 / 2）
从肖雅的病说到林家大伯他们的季考和岁考。
她们这才知道，当个秀才也不容易，不是当时考上就管一辈子，原来个个季节还要考。年年最少还要考五回。
如果多几次考不好，居然还有取消功名的危险。
二个妇人觉得她们被夫家卖出来之后，长了大见识。
以前，她们没有走出过村子，以为天下的大地方就是她们没有去过的镇上了。
被卖出来之后，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广。鸦岭镇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镇子罢了。
带着女儿有了主家，她们的心里也有了主心骨，不再加之前感觉身似浮萍，飘零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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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县学里，林江的心中也多了几分紧迫感。
嗯，即将为人父，他得为自己的子女多赚些奶粉钱才行。
考完季考，他以自己和妻子为原型写的《压寨夫君》可以拿去书局试试了，看看能卖多少钱？
接下来的这二天，林川按部就班地留在学里上课，但心却早已飞回了家中，希望大伯快快到来，能知道具体的情况。
度日如年的，好不容易等来腊月十四的下午，他和几个兄长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南城门赶去。
几人全程那种急切的表现，倒是引得同行的王荣满脸诧异。
休假回老家的王荣细细一思，又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投过去一记心领神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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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林川前世活了六十年，但心里搁着事情时，面上多少还是会带出来些。
望眼欲穿的，随着时间过去，心情越加迫切。
每见一辆马车远远驶来，眼睛就盯着车夫和马辨认。
当终于见到林大兵那熟悉的身形和自家马脑袋上的白斑时，心中的那份期待变得更加急切了。
这次同林大伯一起回县学里参加考试的，不仅有发社茶山镇的一个秀，还有他的同窗兼好友，下面镇子盘乌岭的乌秀才。
盘乌镇是改土归流的镇子，大多数人是土家族人，另有一些流放或是前朝的逃犯。
乌秀才也是五十岁左右人，今年发社下去，管着盘乌镇的社学。
林大柱和乌秀才既是同一个夫子的同窗，以前还一起在县城这个茶马古镇上讨口饭吃。
不论是林川作为廪生，还是林大伯这样的青衣，乌秀才这样的发社，同样也需要参加学院组织的季考，于是两人就约着一起回县学。
接到人，行礼打招呼过后，林川几兄弟也上了马车。
林大伯见林川的神色，便知道他关心什么。不用他问，便告知了肖雅已经大好，不用担心。
另外还说了林川娘派人回来送年礼和接爷爷奶奶上去的事情。
林川听了消息放心了。林逑听了自己有了小厮，也高兴。
林江知道妻子只是早上有些孕吐，别的无大碍，也放心了。
林潭就是个打酱油的，知道娘怀着弟弟妹妹也很好，他也乐呵。
此时父子、叔侄已同为学院里的弟子，既为同学，学途上便只有先后，而没有上下。
所以，林川也不宜在外面再叫大伯为“夫子”了。
在入泮的同时，林川便也正式改口称大伯这个夫子为大伯。
此时几人坐在马车中，正述说着季考的事。
林大柱道：“季考一季一次，所考察范围则以四书和五经为主，形式与科举大致相同。所考为经义、诏、诰、表、策等。
季终时即召全县生员集于明伦堂，当堂考试一次，按生员履历，已成材者，考四书、经义、论、策各一篇；未成材者，考四书、经义各一篇。”
林川在林大柱面前一直很放松的，闻言，笑了笑道：“也就是说，对于新科秀才而言，首次季考只考四书文和五经文各一篇即可。
而像大伯你们这样的老秀才，则除了要考四书文、五经文外，还要再考一篇论、一篇策。”
“是啊，得一日之内需完成，确实比较有难度的。”林大伯抚抚又多了几根白须的下巴。
他不爱留长须，一直是留的寸许长的短茬。
“的确如此。”乌秀才也点点头。年纪越大，越觉得力不从心。
林大伯尔后笑道：“不过，小川、小潭、大江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了，眼下你们是占了新科秀才的光…
所以，第一次季考才归入未成材者行列，待到下次季考，说不定就要与老子同考了。”
林川也不畏惧，拱拱手呵呵笑道：“与大伯同考，小子正求之不得呢。这可能是一段佳话…”也可能大伯要丢人。
父子、叔侄同考场，对于小辈而言，哪怕成不了美谈，起码不丢人。对于老的而言，不同的。
林大伯很快反应过来，不禁哑然，仔细一琢磨，这事还真给不了几个小子压力。
反倒是自己，父子、叔侄、师生同考场，考不好，肯定会折了自己的名声呢？
毕竟都是当了七八年的老秀才了，还是几个小子启蒙夫子。
正说是名，反说则是老朽…竟让自己的儿子、侄子追了上来。
不过，多想一下，林大伯又高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年更比一代强，有啥不好！
他一点都不气馁，反倒心情不错地撸了撸袖子：“看来老子这回得拿出十成的功力来了，不然怕是要被你们几个小子赶超了！”
林川：“……”很稀奇大伯的
十成功力是怎样的！
他没有见识过的。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大伯出全力就好。
他不了解大伯以前的成绩，更不知道他是否有藏拙。
但大伯这个人的性子，是个收敛的，不爱张扬。还有些老谋深算的样子。
作为将来分支后的林氏这一支的族长。林川很欣赏。
不过似这等重要的季考，全县的新老秀才齐聚一堂同台竞技，希望大伯用全力吧！
虽然不至于排名靠后被申饬，但多两次好成绩，之后若是参加秋闱考上举人，才不至于让人质疑。
平时注意许多细节，生活中会少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