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仪式（1 / 2）

那是一片几近纯白的世界。

没有声音、没有土地。

一切似乎都凭空浮现在半空中，没有任何‘真物’的存在，眼中所见似乎皆为虚假。

唯其中央处，有一尊团坐在原地的白色人影。

那是一位身材瘦削的老者。

他身上穿着一套雪白的六勾玉大筒木礼服，头顶长有细小双角，眉心处有着一道长长的裂痕，座下有数颗漆黑的不知名球体环绕，将他凭空托起。

与他同时漂浮在原地的，还有一泊无根之水，在无垠的纯白世界中，倒映着他的影子。

在这将近千年的时间里，他只是坐在那里，意志若有似无，仿佛一具尸体。

在他曾经行走世界的时候，世人曾经憧憬而亲切的称呼他为

六道仙人。

又或者，大筒木羽衣。

“咚。”

无根之水忽的泛起一抹细微涟漪，波动细微到几乎不可见。

但是，这小小的动静，还是让他不自觉的蹙紧眉头，口中发出一声轻轻的低问：

“嗯？”

缓慢的，大筒木羽衣渐渐睁开眼睛，唯有位于眉心的那只赤眼仍旧紧闭。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仿佛沉眠太久，有些健忘的普通人。

直到刹那过后，他才渐渐找回数十年前睁眼时的记忆，将在时间中断裂的记忆线连在一起，形成完整的意识。

“命运，又出现了变数吗？”

轻声呢喃着，大筒木羽衣动作缓慢的弯下身，从身下那片无根之水中挽起一瓢。

自远处看上去极清澈的水流，在盛入手心后，却化作一团深不见底的黑色，如同污浊的淤泥。

隐隐间，似乎能听见有无数灵魂挣扎其间的哀嚎声，混杂成难以计数的团。

然而，大筒木羽衣依旧毫不在意。

他静静的透过这片水流，朝着命运流动的方向查看。

良久，他忽的皱起眉。

似乎遇到了什么令他难以理解的事情。

“没有？”

想了想，他又朝半空伸出手。

一颗通体漆黑的求道玉从他身下飞出，落入大筒木羽衣手中，膨胀成团，化作一颗晶莹无比的水晶球状物——作为阴阳遁造物至高成品的‘求道玉’，本就具有所有物质的查克拉性质。

“蛤蟆丸。”

“”

来自极遥远处的声音先是沉寂，而后才响起腐朽而沙哑的回应：

“我在。”

“命运之线出现了变化。”

“你在人间，为我寻找一下试图改变命运大潮之人。”

羽衣平静的吩咐，声音没什么起伏。

“是。”

“羽衣上仙。”

对面的声音又迟疑了几秒，才继续道：

“只是，我何时才能去到您那边？”

大筒木羽衣面无表情，平静道：“你会永远活下去的，蛤蟆丸。”

“正如你渴望的那样。”

对面的声音一紧，颤声道：“羽衣上仙，我、我已经不想再”

羽衣却似乎不愿多说了，平淡打断道：

“去吧。”

“”

直到声音平复，一切才终归虚无。

长生，又何尝不是一种诅咒？

大筒木羽衣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事情，却不止一件。

“啊啊啊啊啊”

“杀了你杀了你”

“去死，大筒木羽衣！”

才刚要闭上眼，他身下的无根之水突兀的伴着一阵暴躁的嘶吼声不断沸腾、迸发，一股旺盛到几乎燃烧的阳之力，正无可抑制的向四面八方溢散开，仿佛要将这座镇压在自己头顶的天地掀翻。

然而，仔细去听那水下的声音，则只能听到一阵疯狂到扭曲的嘶喊声。

统一的嘶吼声中，却仿佛夹杂了无数人的咆哮，涵盖了千年的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