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孤注一掷（2 / 2）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今天场子里生意不多，下午除了清洁部和器材部的同事进出过几次，我没见到别的人。

正在我想着机缘会不会在今晚出现的时候，李小丹走了过来：“暮哥，今晚上我师傅不在，你能不能陪陪我，有个。。。有个老头的脸上发青，看着太瘆人了。”

李晓丹是老王带的徒弟，年纪不大，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愿意在这做死人化妆师。他的外号是李小胆儿，说来好笑，他虽然干着这种工作，胆子却特别小，刚来那会儿，不止一次吐过，有回直接吐老王一身。唉，为了生活也是不易啊。

我本来就不希望晚上有太多人在，因为假如机缘出现，肯定是人少好办事。所以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又害怕啦？嗨，你啊，来了也大半年了吧，还不适应？”

“没、没有，我已经适应了，只是今天这个。。。这个。。。”

他可能是以为我说他不适合在这工作，急着辩解，我本就不喜欢看别人笑话，拍了拍他的肩：“我今晚加班，你那个我顺道一起做了吧，你脸色不太好，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

李晓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眼睛里竟慢慢的闪起了泪光。唉，我虽然不讨厌这孩子，但一个男生对我闪着泪光，我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赶紧安慰了他几句，催促他现在就回家。他又是感谢又是鞠躬的折腾了一阵，才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感慨：这样心思单纯干净的小伙，现在可真是不多见，不少欺软怕硬的同事还老拿他开心，他又摊上个甩手掌柜型的师傅，也真是够他受的了。

他走后没多久，我就起身前往7号停尸房，那里面是李晓丹口中的那个老人。我没多耽搁，很快的换好衣服、准备好器具，手脚麻利的开始化妆。

李晓丹所说的瘆人，是指这位老人的双眼比一般情况更深的向下凹陷，同时脸颊上泛着青里带灰的沉淀色。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也属正常，在一些年老体衰、原本就气血不畅的老人身上，偶尔会出现，小李害怕只是他以前没见过。我用着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工作着，一方面是我答应了小李，赶紧做完兑现承诺；另一方面，是我不想离开焚化区太久，毕竟只有在那我才相对安全。

不到两个小时，工作就结束了，其实这种寿终正寝的逝者，处理起来是最快的。我快步走回了焚化区，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是坐到下午的位置上，开始阅读那几张复印件。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响起敲门声，我抬起头看去。

一位衣着考究的老者，正站在门口。其实房门并没关，他还是先敲了敲门，却没并直接进来，加上他的衣着，我判断这是一个有一定身份的人。

我立刻起身迎了两步：“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老者这才走进门，在我身前大约两米的地方站定，双手背在身后。我看清了他的脸，不由一惊：他的右眼居然是青色的！难道他就是？。。。

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老者突然开口：“你，就是暮生师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