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蒋申沅福厚命浅 亿万家财一日空(1 / 2)
明代天津并非县州府,本属军镇,共分本卫、左卫、右卫,名为天津三卫,军户十万,本不该有白身黎民,却因世代繁衍,三卫亲属渐多,故而筑城建衙。
天津卫城规模虽小,架不住天津异人因名偏爱,多居于此,方圆四五十里的卫城聚集了83家异人帮会,地挨沧州,民风不免彪悍,横练武艺颇盛,满街武馆,十之八九,皆为帮会堂口。
事有凑巧,摩擦诡异。
卫城内的异人帮会,为争万历43年2月的分银名额,敲锣打鼓,互相告知,寻了卫城西郊外一个辛口的地方,奋力拼杀,意决雌雄。
谁料他等血斗,罡气乱飙、剑芒激荡,打至酣畅,无分场地,把那辛口村的万亩青麦,毁了个一干二净,引得本地农场主蒋申沅愤懑不愿,故而单枪匹马去向各帮话事人讨要说法。
农场主蒋申沅,根骨稍薄,福德却厚,初至大明,投在一位富绅家中。
蒋家祖宗原为天津左卫一军户,受惯欺压,恰值正德朝文贵武贱,遂弃武从文,科举入士,累迁一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及至花甲擢升一省布政,方才致仕。
君子之泽,五世而竭。
子孙三代为官,积累良田千顷、家私千万,及至乃父吃喝嫖赌,文武不成,又因父辈人情大多用尽,遂而脱离官场,回那天津卫城,建宅起楼,闲做富家翁,妻妾奴婢积逾万千,可为卫城大户。
奈何,上梁不正下梁歪,原身亦因父亲教养,不免声色犬马,一个纵欲过度、精尽人亡,死在女人肚皮上,白白便宜异人蒋申沅。
那蒋申沅回神后,乃夫耗费巨资延请神医,各种珍药滋补,加以蒋申沅锻炼戒淫,这才捡回小命,调养一年,方得如常。
奈何元贞早泄,虽可修习内功,却是事倍功半,遂把那叱咤武林,饮马江湖的大侠梦断去,预忖明末乱世,大肆培植势力,意欲种田谋国。
金光游戏开始至今,已得五年,他一面收购南方稻米,一面种田自积,仓窖存粮不下三千万石,说是掌握北直隶粮市的话语权,亦不为过。
因着粮贸一茬,蒋申沅在北五省广结英豪,黑白两道皆有交际,人脉极广,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影响力,九州名人榜高居前百名,妥妥的粮米巨头。
他虽奉行朱元璋的“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的九字箴言,却非缩头乌龟,因见天津卫帮会枉顾规矩、摧苗毁田,遂举“河间粮王蒋申沅”的旗帜前来索赔。
天津卫帮会行事虽然嚣张跋扈,不得不给蒋申沅薄面,暂时止戈。
然而,到那追责之时,众帮会推诿扯皮,概不认账,全是太极推锅的把戏。
蒋申沅凭白损失三千亩青苗,理直气壮,鸿雁传书,搅动粮商的关系网,纠集北直隶的种田异人来援,声讨天津卫帮会。
天津卫帮会拥有强横武力,素来骄纵狂妄,一见种田异人敢用粮食要挟,不由怒火中烧,率先扣帽,指责他们忘记同乡身份,枉顾“不武”者的性命,居心不轨,妄图破坏华夏开发神州世界的计划。
种田异人自然不傻,岂能背上这口巨锅?当即矢口否认!
双方唇枪舌战一阵,情绪激动,剑拔弩张。
没奈何,独因一句“我等无粮,脖颈日日被卡,今日何不斗上一回地主,开仓分粮?”点燃火药桶,双方血斗难免。
须臾间,三千余名种田异人,立被帮会异人淹没。
嗣后,天津卫帮会转攻蒋申沅家宅,把那金银珠宝、储粮存面、田契人契瓜分了干净,留给蒋申沅的只有一座空荡荡的大宅。
蒋申沅原为身家亿万的纨袴膏粱,俟他重生归家,发现宅院空荡,姬妾全无,一无所有,受不了这等突兀打击,精神错乱,赤身批发,掐着兰花,疯疯癫癫,于那高阶台墀上笑唱《世人只晓神仙好》
此例一开,简直捅了马蜂窝,种田流、帮会流的矛盾顷刻爆发,再难掩和。
种田异人目睹此景,兔死狐悲,人人自危,方才醒悟“大树底下好乘凉”,开始厌恶异人帮会,先争霸之念掩藏心底,易定战略目标,倚靠新修《明律》在明廷的羽翼,安稳发展势力,削弱城市帮会。
北直隶三千种田异人,当日便在辛口大佛寺聚会,再三商榷,各自雁书传信,召集两京一十三省种田异人向天津卫帮会发难。
两旬以后,百余万种田异人携带亲朋好友,凑出千万绝世,浩浩汤汤北上,围堵天津卫。
他等先施展金银手段,强行控制天津卫商粮供给,拶迫天津卫异人去夺明人口粮,而后借助《明律》清扫天津卫。
天津卫帮会前三年倚仗不法途径,攫取生存工具,奠定生存基础,但是他们背负许多罪行,随时可能被锦衣卫缉解京师,故而不惧治所内杀戮。
何如,第四年万历颁发圣旨,《明律》新修,他等身份由黑转白,摘掉悬在心上血刀,不免珍惜白名净身,就算是祥瑞月银分配权的争夺战,也是按律野战。
俟异人发现寿元耗尽、删号一年的秘密,更不愿抢夺明人口粮,以免缉捕分司的锦衣卫记录在册,请来老魔秋后算账。
青帮、红花会等莽夫,不能忍受种田异人的所为,冲阵自杀,嗣又重生,前往北直隶其他州、府通信。
除西山堡不参与此事外,北直隶八府一州的帮会,纷纷派出精锐帮众反围种田异人,指责他们操控市场,是资本大鳄。
种田异人反口指责天津卫八十三家帮会的卑劣行径:
一,指责天津卫帮会践踏青苗,败坏粮食,枉顾民生;
二,控诉天津卫帮会抢掠他产,私分自肥,实为流寇。
要求天津卫帮会返还蒋申沅全部家产,再补青苗,并要求天津卫帮会登门抱歉,否则便会购空全国粮食,买空北直隶的粮米。
事关利益、面皮之争。
北直隶的众多帮会,明知是错,却不敢让种田异人胜了这一回合,倚仗武力,强开血衅,于天津郊野大肆杀戮。
种田异人维护自身利益,岂肯善罢甘休,一面冲杀,一面呼朋唤友;城市异人不事生产,只能买米,一旦被卡住脖子,有钱也买不到,只能杀。
双方鏖战至今,誓死不休。
秦象天虽有三境宗师修为,却挨不过千万异人级的战斗,不免殒命一次,跌为二境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