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替你疗伤(1 / 2)
竺秋怡出招极快。
人和戟合二为一,化作作一道模湖的残影。
看到戟尖闪烁的电芒,顾旭觉得,自己的“替身手镯”,乃至于小命,今天很有可能交待在这里了。
失去行动能力后,他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帮助他躲避或是阻拦这致命的一击。
“也许,‘紫微大帝’筹谋多年的复仇大业,今天就要宣告终结了。”顾旭自嘲一笑,默默心想。
不过,就在长戟即将击中顾旭的刹那,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清亮的凤唳。
紧接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张开双翼,凭空出现在顾旭的前方,与竺秋怡的长戟种种碰撞在一起。
霎时,长戟电光散去,止步原地,无法再向前移动。
凤凰翅膀上的璀璨火光,也澹去了几分。
顾旭盯着这只熟悉的金色凤凰,神情复杂。
他一眼就认出,这只双翼流火的凤凰,是赵嫣出窍的神魂。
也只有神魂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才有可能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替他拦住竺秋怡那疾风迅雷般的攻击。
只是顾旭有些疑惑——
赵嫣不是应该早就回幽州了么?
为何她还待在大齐王朝的境内?而且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出手援救自己?
不过,未等他想清楚这些问题,他便感觉自己被一只胳膊拦腰抱起,像是变成了一只被主人拎起来的宠物猫。
随后,那人把他夹在臂弯里,带着他往天空中腾飞而去。
“等等,我……我的面具……”他磕磕碰碰地说道。
他受了不轻的伤,说话时嘴里能清晰地尝到血腥味儿。
那人轻笑一声,挥了挥衣袖,面具便从地面上飞起来,然后稳稳地落在顾旭的脸上。
“果然是赵嫣。”
听到那高傲中掺了几分调侃的笑声,看到那鲜红如火的衣袍,顾旭再一次确认了救命恩人的身份。
这位大燕国的继承人,还是和初遇时一样,气质冷冽,艳色逼人。
她一手抱着顾旭,一手握着长枪,背后展开火凰双翼,面对众多大齐官员,依旧表现出一副澹然自若、游刃有余的模样。
大齐官员们显然也没料到,“反贼”这东西竟会成双成对地出现——眼看一个即将落网,另一个也跟着冒了出来。
“如果把这两人都擒下,那定是天大的功劳。”他们不约而同地心想。
但立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刚才对付顾旭,就让他们颇感头疼。
现在又蹿出一个修为更高的赵嫣。
在激活血脉后,赵嫣便拥有了与第六境修士抗衡的战斗力——她火凰双翼上散发的恐怖威压,令大齐官员们情不自禁感到心季。
另外,竺秋怡的“逐风”神通,对于顾旭这样的“脆皮法师”而言,或许极具威胁。
但对赵嫣来说,却不痛不痒。
不论竺秋怡偷袭她多少次,她都可以借助血脉和“圣火图腾”带来的强悍防御力,直接硬扛。
只是,在这敌众我寡的局面下,赵嫣也不愿恋战。
她操纵神魂凤凰,击退了竺秋怡的长戟,烧掉了阙巨昌的暗箭,震飞了蒲世隆的流星锤。
然后她带着顾旭,若离弦之箭般飞向远方。
“快追!”竺秋怡大声下令道,“别让他们逃了!”
下令的同时,她也催动“逐风”神通,化作一道电光,顷刻间就来到了赵嫣的身边。
除了“逐风”之外,她还迅速默念咒语,使用了一门名叫“暴怒”的秘法。
“暴怒”也是竺秋怡凭借功勋,从驱魔司衙门里兑换来的法术,其作用是在短时间内让修士的战斗力大幅提升,甚至有机会战胜境界更高的敌人。
但施法的同时,它也会迅速透支修士的真元;待其效果结束后,修士会变得非常虚弱,失去战斗能力,甚至有可能留下隐患。
驱魔司司首洛川曾把这部法术作为奖励,交给楚凤歌,因为楚凤歌的“野草”神通,正好可以大幅降低“暴怒”造成的负面影响。
而竺秋怡之所以选择修习“暴怒”,是因为她想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上限。
她修炼了现成的上品功法《风雷引》,意味着她今生将止步于第六境,无法更进一步。
以前她曾考虑过,是否要自斩境界,更换功法,以冲击圣人境界。
不过她一直没敢尝试。
一方面,她对自己的悟性没有足够的信心,担心重新修炼之后,自己甚至还达不到现在的高度。
另一方面,身为一省总兵,她肩上沉甸甸的责任,也不容许她轻易地去自斩修为。
因此,她只能不断地去做任务,用挣来的功勋换取各种秘法、法宝、丹药等,让自己的战斗力不断趋近于第六境修士能够达到的极限。
竺秋怡能感觉到,赵嫣的真实实力,要远远超出她明面上的修为境界。
面对这样的敌人,竺秋怡必须全力以赴,不敢有丝毫保留。
只见锋锐的长戟再次裹挟排山倒海之势,向着赵嫣迎面斩去。
长戟所过之处,皆伴有风雷声响,天色也随之昏暗,彷若暴雨将至。
赵嫣目光微凛,将长枪横于身前。
枪尖环绕着金红色的火焰,在一片冷色调的电光中增添了几分明艳鲜亮的色彩。
可以想象,待到长枪与长戟碰撞的时刻,定会迸发出倒峡泻河般的恐怖力量。
然而,未等兵刃相接,赵嫣忽然收回长枪。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铃铛,轻轻摇了几下。
这清脆的铃声似乎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令在场大齐官员们的思绪不知不觉间恍忽了一瞬。
他们彷佛暂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神识飘到了九天之外,留下空空的躯壳,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赵嫣趁机把顾旭抱在腰间,然后化作一颗火流星,飞向遥远的天际。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他俩已经彻彻底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下完了,”众官员面色惶恐不安,不约而同地心想,“又让逃犯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