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李堂堂对着宫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她把鬓角两边的头发用手捣了几屡下来,又沾着口水抹了抹脸,这才委委屈屈的进了门。
进的门来,逆着光站着一位颇具威严的女子,她微胖的身形珠圆玉润,雪白额间红色花钿格外艳丽,仿佛唐三彩的仕女一般。
那女子用细长的眼角瞧了一眼门口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样的李堂堂,轻蔑的哼了一声。
“掌药!”李堂堂对着人行礼。
这破地方一天也待不下去了,见个人就得行礼,对膝盖太不友好了,老了可这么得了。
“又来找我的女史?”王掌药没好气的问道。要不是看着这小妮子被和亲了,自己说什么也要教教她规矩。
“来找姐姐告别的!”李堂堂声音越说越低,最后那一点委屈化在空气之中,听着就让人难过。
王掌药看着她那副受气的模样,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这宫里见天的都进来的是什么人,就李堂堂这样唯唯诺诺的,瞧一眼都让人难受。
她挥挥手,算是放了行。
李堂堂赶忙退下,去后面找自己的小姐妹恒儿了。
恒儿是尚食局王掌药的女史,是原身在宫里唯一的小伙伴。
发现老太监图谋不轨的时候,恒儿天天想着把自己弄到尚食局来,可是李堂堂一没手艺二没关系,而恒儿只是一个女史,使不上多大的劲儿,要不是北疆和亲,估计她俩这会儿正抱头痛哭的。
恒儿听到声音来从屋里迎了出来,她看着乱糟糟的李堂堂也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你来了!”恒儿穿着女史统一的服饰,高挑的个头轻易的就揽过了李堂堂。
李堂堂握住恒儿的手,两人找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了下来。
腊月里的天气,寒风吹过衣角,小姐妹左看看右瞅瞅,瞧着四下没人,执手相看居然笑出了声音。
“哈哈哈!”恒儿给李堂堂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这是怎么弄上去的?别告诉我你真哭了?”
李堂堂瞧着她给自己擦脸也胡乱上去抹了两下:“哎呀,怎么可能?托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恒儿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囊交给李堂堂道:“这里面是种子,有粮食的也有别的一些,反正我是叫不上名字的。凡是到宫里的都是好的。”
李堂堂接过东西,笑的眼睛都没了。她虽然是学酿酒的,可是种子还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谢谢姐姐啦!”李堂堂说道。
恒儿看着眼前人高兴的样子,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她揉了揉没睡好有些疼的头,修长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打着转儿:“咱们这一步也不知对不对,北疆离这里又岂是十里八里,你这一去,我们便是再也见不到了。我听说那里的人也是凶狠异常的。”
恒儿瞧着眼前的李堂堂颇有些担忧。
李堂堂摇摇头,牵起纤纤玉指,胸有成竹道:“哎呀,再凶、再狠也要看情况呢,我可是天朝嫁过去的,横竖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是我要是待在这里?那老太监不定怎么欺负我呢?别临到了再死无全尸了!”
“也对!”恒儿回握住利堂堂的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们自进宫便相依为命,她曾一度以为两人会一直老死在这里,不曾想还要分开。
李堂堂掏出搜罗出来的金瓜子塞进了恒儿怀里:“姐姐,我知道这里的艰难,你少不得上下打点,这些留在我这里也没啥大用,你拿去。”
恒儿打开帕子,只看了一眼,眼泪便落了下来,心里不只一遍的咒骂着张太监,本来她们这些小宫女就艰难,遇上这种事情更是没了活路,但凡有一点的办法,她也不想李堂堂去那茹毛饮血的地方活受罪。
恒儿想着想着便捂嘴小声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