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墨守公输(4k)(1 / 2)
榆社城在两个时辰内被迅速攻下,这非汤术无能,而是秦国这一手床弩攻城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换成任何一个将军来,这个闷亏都要吃,不过是吃亏大小问题。
只不过汤术一时半会非但没有拿出反制方案,如果换做廉颇来,绝不会如此,毕竟像蚂蚁一般爬上城墙攻城的“蛾傅”之法并不高明,墨子称其为“将之忿者也”,意思就是,这是将军在恼怒之下所用的方法。
墨子还详细记载了用“技机”、“苔”等器械防御的方法。
可惜汤术自以为榆社城池坚硬,易守难攻,备足了防御用的物资,但实则依然准备不够充足,若如墨子一般守,防个十天怕是也不成问题。
况且其至守城时,甚至连命令都没能下达清楚,士气一崩再崩,最终全线崩盘。
当然,这也和秦国的攻法太不讲理有关。
床弩,虽然名为弩,但就用处来说,普通弩和床弩完全是天然之别。
一箭射塌城墙你敢信??
城门被从内打开,子楚、蒙骜被迎入城内。
偌大的榆社城,现在已经满目疮痍,城墙多段倒塌、受损,城墙下弥漫着由火油、金汤等混合的难闻气息。
走到城墙前,子楚抚摸了一下弩箭射出的坑,夯土制成的城墙顿时哗哗掉渣。
“这城墙到时修起来可费劲了啊!”子楚收回手,呵呵一笑。
“只怕有些城墙都要推倒重修。”蒙骜点头。
子楚摆手:“倒也无妨,我们有水泥,混凝土,修起来很方便。”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能打也能修,就问你气不气?
这时,有士卒前来禀报:“报!敌将汤术尸首已带到!”
子楚看了一眼:“他是怎么死的?”
“启禀大王,此人当是逃跑途中被流矢击中而亡!”
“嗯,好生安葬了吧。”子楚说。
一旁,《大秦报》的记者随行,在本子上记一下了榆社城破,毙敌将汤术等字样。
现在的《大秦报》同样播报战时信息,当然,报纸上肯定不会提到床弩,所有的内容发出去前都要受到严格审核,不能泄露机密。
“传令全军,休息半日,明日一早进攻涅氏城!”蒙骜下达了命令。
……
榆社一日被破的消息,半日后晋阳和邯郸方面就都得到了消息。
晋阳。
廉颇对汤术连一天都没有守住很是愤怒,但此时的他紧蹙眉头:“你是说,秦人用一种巨大无比的弩箭将榆社城攻破了?”
帐内,廉颇和一众将军看着面前这个浑身血污,风尘仆仆的士卒。
士卒重重点头:“是弩!比人还大的弩,弩臂如人之臂膀,弩箭如婴儿臂膀粗细,足有数百架,可以把城墙射塌!”
廉颇沉默。
这么重要的事情,士卒显然不会开玩笑,他们都是守城战的亲历者。
更重要的是,这种所谓和人一样大的弩箭虽然骇人听闻,但放在秦军身上却又格外河里。
毕竟现在的秦国今非昔比,是公认的黑科技多,拥有床弩这样的武器似乎也正常。
“你先下去休息吧。”廉颇说。
“是,小人告退。”
大弩的事情先放在一旁,廉颇走到挂起的舆图前,他首要需解决的是目前的战局。
汤术之死情有可原,但误了军国大事却是实实在在的。
廉颇要想明白对策。
“榆社守不住,涅氏等城同样凶多吉少啊!将军要早做打算!”麾下将领皆说。
廉颇颔首:“我已有对策,如果能把秦军拖延在上党,待攻下灵石后,秦军就如同插入我们腹地一般,届时从灵石和邯郸两个方向夹击,自可攻破秦军,收复榆社众城!”
他做下战略决策后,便果断下了决定:“传令全军,我要亲率十万军队,前往榆社与秦军一战!”
“乐间!”
“末将在!”
“你率六万兵马,攻击灵石!”
“是!”
……
与此同时,邯郸。
“什么,弩箭?!”赵王丹不可置信。
“正是!”前来传递战报的士卒说道,将床弩的样式描述了一番。
赵王丹皱眉:“汝可能画出此物样貌?”
“启禀大王,卑职画技潦草,但可以一试!”
“给他纸笔。”
于是这士卒将床弩样式画下。
几分钟后,赵王丹看着纸上的床弩,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这床弩画的很差,连转轮都没画出来,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看明白,无非就是将床弩放大数倍。
“你下去休息吧。”赵王丹沉着脸说道。
“是!”
待士卒离开后,赵王丹对常侍说道:“传触舒祺!”
“是!”
触舒祺。
左师触龙的儿子,在赵王丹即位的那一年,秦伐赵,赵国向齐国求援,齐国答应但要求长安君前往齐国为质。
长安君是太后最宠爱的儿子,太后自是不愿意,于是左师触龙前去劝说太后,也正是在那一年,触龙的儿子触舒祺进入黑衣卫士。
此人年轻时原本挺不成器,但进了黑衣卫士却像开了窍一样,二十年来官升黑衣卫士左统领一职,该职位和右统领相对,但一个负责间谍、情报活动,一个负责保卫王宫。
但此时,赵王丹对触舒祺却非常恼火。
待触舒祺进入殿内行礼,赵王丹立马把战报和床弩图摔到他的面前,大喝道:“看看!看看你们黑衣卫士都做了些什么!”
“秦国人秘密研发了这种大杀器,你们却连风吹草动都没发觉,国家每年给黑衣卫士这么多开支,都喂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触舒祺流下冷汗,连忙躬身:“臣失职,请大王降罪!”
“降罪?你当然有罪!赵政逃出邯郸,到现在都没个影,现在对秦国也是两眼一抹黑,你知不知道你的失职,给赵国的军队造成了多大的损伤,多少将士因为你们白白命丧沙场!”赵王丹语言越发冰冷,已是怒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