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灿秀与吴老七结拜(1 / 2)
灿秀安抚几句,待吴老七重新落座,灿秀问道:“吴七哥,我的诚意如何?是否能跟你交个朋友?”
吴老七自然没有不应允之理,当即叫人去备酒菜。
其实,灿秀本无意插手“净团”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他盘算的是以此为桥梁来结交吴老七。
结交了吴老七,便相当于掌握了杭州地下消息的来源通道,有助于自己编纂《临安秘事》,对日后从商理业必然有帮助。
这是灿秀的私心。
吴老七不知,只当眼前这个小兄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与之热谈起来。
两刻之后,几个小厮上来,撤去方桌上的菊花,摆上一盘烧鹅、一盘熏鸭、一盘酿牛肉、一盘焖猪蹄、一盘鸡肉签、一盘羊肉签、一盘时兴蔬菜、一盘肥青毛豆,外加两坛菊花酒……一应的盘子、酒碗都是黑陶瓷,连个筷枕都没有,两双棕木筷子直接放在桌面。
这里的器具与东篱园惯常使用的青白瓷、青花瓷、白玉石、上等漆木、金银铜等俨然不同。
不过,灿秀并不计较,他知道江湖人通常不拘小节,没甚条条框框拘着,喜欢自由自在。
那也是灿秀向往的生活。
中国的交际离不开酒,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灿秀深谙此理。
小小年纪的他想象着那些从武侠小说里看到的文字描述,觉得自己若要与吴老七相交,不能搞东篱园那一套,而是要有一个磊落洒脱、快意恩仇的性子。
于是,灿秀起身,替吴老七倒酒。
随后,灿秀学着江湖人的风范,举起酒碗,言道:“吴七哥,我先干为敬。”
说完,他一饮而尽。
菊花酒洒了几滴,落在他的绣花罗袍上,他也不计较,看都不看一眼。
吴老七见灿哥儿豪气洒脱,十分欢喜,随之举杯,一口气喝尽了一大碗。
灿秀重新落座后,吴老七扯下一个烧鹅腿递给他。
灿秀接过去便吃,大口嚼着,丝毫没有富贵人家的矫揉造作之态。
吴老七大笑道:“好,灿哥儿,你这个朋友,我吴老七交定了。”
赌坊二楼的雅间里,他二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畅快淋漓,俱不扭捏。
憋屈了两年多,如今,灿秀终于遇到一个可以恣意相待的朋友,高兴得很;吴老七也把灿秀看作知己。
王公贵族之流,吴老七见过很多,年纪轻轻便这般举止跳脱、言辞爽利、性子豪迈者,灿秀实属第一个。
叙话间隙,吴老七问了许多问题,灿秀一一解答。
净一团为何要做这些事,灿秀也一一说了。
原来,是吴业在搞鬼,他的女儿与吴举人虽然和离了,却从此郁郁寡欢,而那吴举人与家里的小妾却如胶似漆,过得神仙一般。
于是,吴业便暗中请了净一团做成“杀妾灭子”这件事。
吴老七道:“灿哥儿,你说的吴业,我也认识,算一算,他入赘的吴家,是我的远房亲戚,我们祖上是连着的。”
灿秀道:“吴七哥,如此,以后你可得小心些,远着他们家,那吴业一家子不大规矩。”
吴老七颔首,继续又起疑惑,于是问道:“灿哥儿,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这般本事?竟把事情打探得如此清楚,还不被人察觉?”
灿秀道:“七哥谬赞,我不过碰巧知道些罢了。七哥若有心,咱们日后细细聊我的商业大计。”
吴老七点点头,也不再多问,他见灿秀是个脑子聪明的,便询问灿秀该如何“惩治净一团”。
灿秀道:“七哥,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过问。”
一听此话,吴老七不乐意了,言道:“喝了我的酒,吃了我的肉,便是我的兄弟。‘净团’的家事,便是你的事。灿哥儿,以后,‘净团’就交给你了,你做大首领,我做二首领,如何?”
灿秀道:“七哥,你怎么说得跟落草结义一般?”
吴老七道:“古有桃园三结义,今日,你我二人……春盛街二结义!如何?”
说着,吴老七当真拉着灿秀,要摆香案,义结金兰。
灿秀没有预料到这番情形,起初有些不知所措,但很爽快便答应了。
片刻,几个小厮进来,撤去酒席。
一直守在门外的遐心、肃羽忍不住进来看看,又是酒又是肉,杯盘狼藉,一堆骨头乱放着,桌上地下酒渍好几大片……遐心心里叫苦,这要是让大娘子知道了还了得?
再看灿秀,两颊红扑扑的,肯定喝过酒了。
遐心过去“训”了几句,灿秀憨憨一笑,只说“无碍”。
不多时,香案摆设停当,吴老七、灿秀焚香三拜,成了异性兄弟。
看到他们两个一本正经地三叩首,旁侍的遐心和肃羽又无奈,又想笑,哪有一个十岁孩子与一个三十大几的大老粗拜兄弟的?
灿秀不介意,笑称这是“忘年交”。
拜完起身后,吴老七笑道:“拜了兄弟,我便是你大哥,你便是我二弟,以后,‘净团’就是咱俩的,是我的家事,也是二弟你的家事。”
灿秀拱手道:“好,承蒙大哥厚爱,我一定不负重托。”
吴老七也拱手还礼,众人又说了片刻,灿秀才告辞,约定次日再见。
回府路上,灿秀醉意渐浓,不知不觉在马车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