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戏耍惊心凉(2 / 2)
楚颢若是早知花语怀孕了,是断然不会将她接进宫的,这脉象显示孕期两月有余,想来,花语定然是早已知晓了。
楚颢揉了揉额角,进入了沉思的状态。
若是他强行将花语腹中的孩子拿掉,那么,今后他与花语之间恐怕真的只剩下“仇恨”二字了。
若是不拿掉……楚颢只觉得头疼欲裂,这孩子迟早是要生下来的,花语在这后宫中,又如何瞒得住七个月产子这事呢?
楚颢长叹了一声,“唉”,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未知数了,苏守铭和薛滕以及皇后苏洛翎、贤妃薛嫣然……那么多人的眼睛盯着,又如何能做到瞒天过海,让花语顺利产子呢?再者,孩子生下来,花语该怎么办呢?苏守铭和薛滕怎会允许先太子的遗腹子,顺利平安长大呢?
楚颢深知,即便他能瞒过所有人,可他的母后戚岚,又怎能瞒的住呢?郇红是他母后的心腹,花语即将显怀,若是他母后知晓花语怀孕这事,是断然不会让花语生下这个孩子的,恐怕到时,第一个想杀花语的人,就是他的母后了。
楚颢无比惆怅地揉了揉眉心。
可眼下已然将花语接了进宫,楚颢本意是要将花语送到冷宫,先护其安全,待他有朝一日将政权夺回来,再将花语从冷宫接出来,谁能想到如此一来,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一时之间,楚颢也找不到一个妥当的理由,再将花语送出宫,一接一送,太引人注目,而且,送出宫,花语岂非更加危险?
楚颢望着刚起身的花语,思忖了片刻,登时也站起了身,心道:“花语啊,花语,朕活一时,便护着你一时,朕若活一世,便护你一世。”
思及至此,楚颢拿起热茶壶,壶嘴对准自己的左手腕,倒了下去。
“嘶……”虽然不是刚煮沸的热茶,可这热度却也不低,一整壶热茶倒下去后,楚颢的手腕处起了一层小燎泡,不由得让楚颢倒吸了一口凉气。
花语见到这一幕,陡然愣在了原地,这个脑识有缺的皇帝,是在自虐吗?
“啪”的一声,茶壶被楚颢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顷刻间,殿门被林升推开了,林升急色道:“陛下,出了什么事吗?”
楚颢不由分说地朝着花语小腿处狠踢了一脚,顿时将花语踢倒在地,还未等花语反应过来,只听楚颢“嗷”的一嗓子,指着她高声骂道:“你个扫把星,敢用热茶烫朕,你好大的胆子。”
话音刚落,从外面跑进来一队禁卫军,只见楚颢又在花语大腿处踹了两脚,大喝道:“把这个该死的贱人给朕扔进冷宫,从今夜起,不许任何人给她送饭送水,朕要将这个贱人饿死在冷宫。”
花语气狠狠地瞪了楚颢一眼,她总算明白了,这个脑识有缺的皇帝,刚才并不是单纯的自虐,而是用自虐的手法,来故意诬陷栽赃于她,真是卑鄙至极。
花语忽然觉得这个皇帝不单单是脑识有缺,若是想给她扣个罪名,随便下个圣旨不就好了?何须用热茶,烫伤自己来诬陷她?花语想到今夜没能亲手杀了这个狗皇帝,为亡父、为预嫁之夫报仇,恐怕今后很难再有今夜这么好的报仇机会了,不由得倍感遗憾。
不过,花语见到楚颢手腕处的燎泡,心中略缓解了几分,哪怕能让这个狗皇帝痛上一痛,总比让狗皇帝逍遥渡日要好,这烫伤的燎泡,没有七八天,定然是好不了的。
禁卫军领命,走上来两人,拉起花语便要离开时,竟从殿外跑进来一名婢女,跪地道:“求陛下宽恕我家小姐吧……”
闻言,楚颢便知这婢女的身份,一摆手打断道:“把这个贱人也给朕扔进冷宫,未经朕的应允,擅闯入殿,还想着替别人求饶?”
禁卫军领命,拖着花语和那婢女离开时,林升站在殿门口喊道:“宣御医啊!命周院正速速来宁栖宫。”
话音刚落,宁栖宫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皇后苏洛翎从外面走了进来,苏洛翎身袭金黄色凤袍,头戴一对金凤嵌着红宝石的步摇,在月光和烛光下,盈光炫彩,尽显一代皇后的霸气与威仪。
苏洛翎走至院中央时,顿足,微微挑起眉,看着发丝凌乱的花语,听到花语口中不停地辱骂着,“狗皇帝,不得好死”之类的话,登时唇瓣轻扬,朱唇微张,问道:“发生了何事?”
林升行礼道:“回禀皇后娘娘,这个贱人把陛下烫伤了,陛下命人将她扔进冷宫,不许任何人送饭送水,要将这个贱人饿死在冷宫。”
“哦?陛下烫得严重嘛?”苏洛翎从花语身侧走过,斜眸一瞥,一道冷光顷刻间从眼角飞了出去,好似冰箭一般刺在了花语的脸上,嘴角一勾,露出一道颇为得意的冷笑。
林升回道:“皇后娘娘快去看看吧,陛下的手腕被烫起了一层的小水泡,着实烫得不轻啊……”
话未说完,楚颢从殿内飞奔了出来,面颊溢泪,携起委屈至极的腔调,喊道:“皇后,疼死朕了,这个扫把星,若不严惩,难消朕的心头之恨啊!”说罢,楚颢扑在了苏洛翎的怀中,状如孩童般,撒着娇哭了起来。
“呸……我是扫把星,你才是千刀万剐的狗皇帝呢……”
闻言,楚颢登时从苏洛翎的怀中一怒,躲着脚地走到花语身前,随即传来“啪”了一声,楚颢一掌打在了花语的脸颊上,花语的半侧脸,立刻涌现出了五道深红色的指印。
楚颢故作大怒道:“还不把她给朕拖走,连她带来的婢女,一并拖走,谁要敢去冷宫给她们一口吃食,一滴水,朕就把那人碎尸万段了。”说罢,楚颢似是不解气道:“贱人,扫把星,克死爹,克死未婚夫,你反倒有脸活着?”
苏洛翎勾起一抹凉笑,佯装规劝道:“陛下别动怒,花语痛失父亲和先太子,心中难免伤心,兴许不是故意的,不许吃不许喝,那花语恐怕活不了几天啊。”
楚颢一侧首,一脸纳闷地问道:“皇后,这个扫把星活着有什么用处吗?朕本来也没想过要善待她啊。”
苏洛翎一挑眉道:“那陛下何苦让她进宫?臣妾以为陛下要纳她为妃呢。”
“噗……”楚颢故作一口气没上来,喷了一声,呛得直咳嗽道:“纳她为妃?皇后你当朕瞎吗?这么一个扫把星,万一克死朕,那可怎么办?”
花语气煞道:“你们帝后一唱一和的侮辱我,有完没完?要么痛快点,杀了我,要么放了我。”
楚颢走过去,冷笑道:“杀了你?做梦去吧,朕要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放了你就更不可能了。”说罢,楚颢又道:“曾经先太子欺辱朕的事,朕可是桩桩件件都记得呢,既然楚烨死了,便由你替他受着吧!”
随即,楚颢一指林升,命道:“你亲自带禁卫军将这两个贱人扔进冷宫,让禁卫军专门派人围住冷宫,不许任何人入内,最重要的是,不许给她们一口的吃食,一滴的水。”
说罢,楚颢高声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似是格外得意,须臾,才道:“好好进去享受吧,花大小姐。”
林升领命道:“带走!”
声落,花语和她的婢女便被禁卫军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