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投隙后妃情(三)(2 / 2)
不过,即便是如此,也难将薛嫣然眼底的算计掩去。
薛嫣然轻轻拍了拍绮秀的手,道:“姑姑怜惜本宫,本宫心里有数。”
绮秀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薛嫣然带着碎瑶转身离开了。
望着薛嫣然的背影,绮秀微微眯了眯眼,眼角掠过一道斯须的冷芒,随后,转身进了月华宫。
一见绮秀回来了。
太后戚岚故作有气无力的道了句,要小憩片刻,将殿内的宫女屏退了。
听见殿门关合住的声响,少顷,太后戚岚才小声问道:“办妥了?”
绮秀全无方才的做派,正姿肃颜而站,一脸正色地低声回道:“嗯,老奴私下告诉贤妃娘娘:陛下对于男女之事,需费心教导方可。并非一两日可知。”
“扑哧”太后戚岚低低的笑出了声,“薛嫣然是个聪明人,没好好答谢你吗?”
绮秀一翻手,掌中是薛嫣然给她的翡翠手镯,“这镯子一瞧便知价值不菲,寻个空儿,老奴将这镯子交给陛下,也能卖些个钱。”
太后戚岚“嗯”了一声,眸色一沉,吩咐道:“你亲自去做些个栗子酥,送到玉宸宫。”
说话间,太后戚岚从枕下摸出一个小玉瓶,取出了一粒丹药。
这丹药极小,颜色却是好看至极,淡淡的浅黄色,晶莹剔透。
一见这丹药,绮秀顿时了然,双手恭敬地接过那粒丹药。
太后戚岚叮嘱道:“你去玉宸宫送栗子酥,带上月容和月雅。”
“老奴带月雅去就行了,留下月容在月华宫保护太后娘娘吧,若是将她们二人都带走了,那月华宫……”
也不怪绮秀会如此担心。
今日皇后苏洛翎一早前来月华宫,向太后戚岚禀明了后宫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宜,请示太后戚岚该如何处理。
第一件事,便是几日前月华宫的洒扫太监善喜,在玉宸宫墙外被割喉的事。
只不过皇后苏洛翎命人查了两日,也没查到丝毫的线索。
毕竟死的太监是月华宫的人,苏洛翎心知此事不可拖延,总要在大面上给太后一个交代。
于是,就将此事交给了内司监的总管祁善来处理。
皇后苏洛翎想着,祁善能当上内司监的总管,定有过人的手段,而这祁善又是受她父亲苏守铭的提携,才当上了内司监的总管。
让祁善为她分担这种小事,祁善必定会做的滴水不漏。
果然,祁善没让皇后苏洛翎失望,祁善查了不足一日,便拿着一份罪状去玉宸宫向皇后苏洛翎复命。
苏洛翎看过罪状后,便知,祁善无非是找了个没根基的太监,来充当替罪羊,说成是这两个太监私下因口舌之争结了怨恨,以至于那“替罪羊”的太监,将月华宫的善喜割喉杀死了。
苏洛翎要的结果,无非是此事与玉宸宫无丝毫的干系。
至于是不是真相,在苏洛翎心里根本不重要。
苏洛翎将此事交由祁善处理时,祁善便知皇后苏洛翎的用意。
一则,皇后娘娘需避嫌。
二则,这事无论如何查,最终结果都要与玉宸宫无关。
其实,究竟是谁而为,在祁善心里也不重要。
罪状有理有据,也有“替罪羊”的画押,即便太后娘娘未能全然相信,挑不出错来,此事也就作罢了。
何况,不过就是个洒扫的太监,太后娘娘也不会拿这等小事和皇后娘娘较真。
皇后苏洛翎拿着罪状看完后,便转首看向她的乳娘句素之,直叹两个太监因为口舌之争,就如此狠毒的将人杀了,善喜还死在她的玉宸宫墙外。
皇后苏洛翎连称她实难想通,让句素之去训刑监好好问问那名画押的太监。
岂料,句素之从训刑监回来,禀明皇后苏洛翎,说那名画押的太监已死。
祁善闻言,微垂首的眼帘颤了颤,他只命人给那名太监喝了哑药,怎会突然死了呢?
祁善与训刑监总管郭律鸣相交近二十载,以他对郭律鸣的了解,若无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旨意,郭律鸣根本不会处死犯错的太监和宫女。
祁善瞬间了然,皇后娘娘是借句素之的手,杀了那名太监,以句素之的身份和地位,训刑监总管郭律鸣即便亲眼所见,也不会向旁人多说一字。
月华宫的太监突然死在了玉宸宫的墙外,以太后戚岚向来谨小慎微的性子,焉能不派人去查?
细查之下,露出了些许的蛛丝马迹,丝所牵之人,是贤妃薛嫣然。
太后戚岚得知后,昨夜和绮秀将此事稍作猜测,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又听暗卫前来禀明,说皇后苏洛翎的乳娘句素之去训刑监,命人杀死了一名受过刑的太监。
今日皇后苏洛翎拿着假罪状来搪塞太后戚岚,太后戚岚便知句素之去训刑监杀死太监的原由了。
太后戚岚摆出慈善之色,让皇后苏洛翎命内司监总管祁善置办个好点的棺椁,好好安葬了善喜,倘若善喜还有家人,便给些个钱去。
太后戚岚也知,即便她这么说了,内司监的人也是拿了银子不办事的。
太后戚岚朝着绮秀一摆手,打断道:“后宫波澜已起,你又是去玉宸宫,只带着月雅前去,到底不够稳妥。昨夜皇后和贤妃派人杀花语未能得手,郇红昨夜便传了信,方才月盈和月轻就进了月华宫,此时,她们二人就在偏殿呢。”
一听月盈和月轻也来了,绮秀这才安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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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嫣然带着碎瑶一转身,薛嫣然的眸光登时一点点冷了下来。
走出三丈开外,碎瑶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绮秀姑姑好像在故意再向主子示好。”
“哼……”薛嫣然冷嗤了一声,“有皇后苏洛翎在,绮秀莫不是眼瞎了,不去讨好苏洛翎,好端端的和本宫示什么好?”
“那绮秀姑姑这是?”碎瑶面无表情的跟在薛嫣然身后。
薛嫣然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碎瑶,你可是从凝香阁出来的人,你们二十人里,唯独你活了下来,当初你杀她们的时候,可会念及自幼相伴之情吗?”
声落,碎瑶猛咳了一声,嘴角溢出了黑红色的血。
薛嫣然眼底哀凉,沉闷地叹道:“看来又该回府去为你讨解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