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道相(1 / 2)
列忆缺明显感到手中小瓶内的精血在溃散溅射,剧烈震荡,像是难以承受这无形的压力。回身望去,东方逐渐亮起的鱼肚白竟有被逆吞回天际之势,使大地重陷于无边暗夜。
好像与之前有所不同,但又无法阐明。这种奇妙的感觉,让列忆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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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力孜满脸惊骇,因为他注意到,二人面向之处,原以为并无一物的空中,赫然有对纹丝不动的双足,与逆行倒施的暗夜浑然融为一体,没有丝毫突兀。
这许是他几十年来第一次欲抬手揉眼,但只是徒劳,浑身上下果然再难移动半分,唯有无奈地瞪大双眼,所为确认,所谓承认:
那毫无灵力波动的双脚,的确稳如磐石地踏在虚空之上,足面与大地齐平,并非如御气般悬垂。夜风拂过,任凭裤脚摇摆,其自巍然不动。
阿不力孜紧咬牙关,全力运丹将修为灌注于脖颈,猛然抬头,试图一睹何许人也,却仅仅瞥到其背后的修长双手,便感受到清晰的咔嚓之声,到了极限。椎骨骤然崩裂,他喉内涌起腥味,双目黯淡,头颅折在胸前,好似摆锤。
“前……前辈,不知何处有所冒犯,以致劳您大架来为难……我等小修?”
这是青衫女子初次入耳老者的颤音。
闻所未闻,这究竟是何等道行,才可不御气而踏空?究竟是何等绝傲,方能信手而立,使众修只得匍匐足下?她面色惨白,难以置信就连师尊所赐赖以护身的仙府信物,竟也如儿戏般毫无作用。此人修为莫非在师尊之上?她心中摇了摇头。
楚刘二修听闻噗通坠地之声,方惊觉血泊中那好似一摊抹布的斗篷,再回首已是寰宇极夜。
“无妨,只是暇间途经此地,为难些难为小修之辈罢了。”
如今虽然禁锢消失,但紫裘老者仍未敢移动分毫,而是战战兢兢地观察着上方已然缭绕在黑气中的人影。汗珠终于得以沿额角顺利滑下,他才始觉衣裳早就浸湿。
人影信手向远方遥遥一握,数里外的景物居然有了扭曲,似是被拿捏成细颈一般,进而出现繁密的裂痕。从那碎片跌落的缝隙间,俨然露出金纸样的螓首。
楚凌云瞳孔陡然收缩:众所周知,传送阵虽应用极广,但其术源却是承自远古。时过境迁,当今诸域众修只知其法而不通其理,凡与人斗法厮杀,必先以蛮力毁阵。稍作干涉尚且不能,更休提从中截断。或许宗门老祖底蕴之辈对空间妙法能有所见识,但这一境界已是其毕生所未敢奢望。
趁刘姓修士悲鸣之际,他连爱宝长枪都不曾回收,便御气夺命而逃,私啐倒霉。
紫裘老者嘲讽地轻瞥一眼,暗自叹息:他修行年月最久,所见所闻自然不可同其余之人相提并论,深知在这等乖僻老怪眼前逃窜,莫过于自掘坟墓。不如与其辨理,还有一线生机。眼下看来,老怪似与这小辈并无瓜葛,我等任由他发落一番便可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