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毛笋替衣（1 / 2）

那是八月中旬的一个傍晚，此时暑假已经过了大半，虽然暑假作业还没有写几页，但是我和一众小伙伴却不愿浪费哪怕一丝的假期时光。

刚刚吃过晚饭，我就和一众玩伴急哄哄的跳进村口的小河里玩水。

村子旁边有一条绕村而过的小河，在流经村口的这一段水势平缓、河面开阔，村里特意在此处修建了一处石台方便村人浣洗衣物、取水使用，这样的便利自然也成为了我们一干村野顽童嬉水玩闹的不二之选。

虽然为了防止孩童溺水，村里人都严禁自家孩童私自下水，但是村口这处河面水势较浅，也没什么险恶的涡旋急流。再加上村口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平坝，靠近河边的位置还生着一棵据说活了有七八百年的老柳树，这棵老柳树树干粗壮三个成人都合抱不拢，树冠更是密荫如伞，村里众人每至夏日傍晚都会自发的聚拢此处闲聊乘凉，有着大人们在一旁看着，对我们这些下河玩水的孩童自然也就更加的放心了。

说起村口这棵巨柳，还有一桩异事值得一谈。

据说是在七八年前，这棵巨柳曾在一个秋日的午后被一道天降的紫色旱雷给当场劈成了两半，老人们都说这是巨柳活得年岁太久遭了天劫。

剩下的这半棵巨柳在以一截焦炭的模样矗立在村口两年之后，突然又在一个春日里萌发出了新芽，没过几年就恢复了当初绿荫如冠的模样，要不是看着只剩下半边的树干，以及树干中肉眼可见的焦炭模样，仍谁也想不到这个巨柳此前曾遭受过旱天雷火。

也正因为如此，村里一些老人就把这棵劫后重生的巨柳供奉了起来，在树根处修建了一个不大的神龛，日夜之间香火供奉不断，毕竟乡野之间对于这些年深日久而且又重历新生的生灵还是心怀敬畏的。

傍晚的村口河畔除了我们这些在水里嬉闹的顽童之外，石台之上还有几个村里的大闺女小媳妇在洗衣服，大家有说有笑的，时不时的还与河里的一众顽童泼水嬉戏。

这时，旁边的石桥之上晃晃悠悠的走来一个人，一看正是那个懒汉，看他踉踉跄跄的模样不知道又是在哪里喝醉了回来，手里还拎着半瓶子酒。

前段时间我和几个小伙伴才在半夜里见他诡异的从一户人家里偷走七八只鸡鸭，而且爷爷也再三的警告我见着他一定要躲远点，此时见着他我们几个小孩想起家中老人的警告，都莫名的生出一些惧意，都蹲在河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敢吱声。

这懒汉也确实是个人见人烦、狗见狗嫌的货色，那些正在半棵巨柳之下纳凉的村邻见着懒汉从桥上走来，都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大家也都不愿和他有什么纠缠，尤其现在见他还是一副醉酒的模样，担心再惹上什么麻烦，也都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家了。

石台上洗衣服的几个女子见着懒汉来了，更是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家，一个大辫子的姐姐一边收拾自己的还没洗完的衣服一边还招呼我们也赶紧上岸回家。

也正是这个大辫子招呼我们的声音引起了懒汉的注意，他探头看见桥下几个女子正在收拾东西，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从地上捡起一块泥土就朝那几个女子丢了过来。

泥块正好砸在了那个大辫子的头上，小小的泥块自然造不成什么伤害，但是大辫子却是个脾气火爆的女子，虽然心知这懒汉不是好惹的，但嘴上却不吃亏，涨红着脸回头就冲着桥上的懒汉喝骂。

旁边几个女子连忙相劝，让她不要和那懒汉一般见识。懒汉见着大辫子骂他反而还挺开心，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极为放肆。

大辫子本来被身边众人相劝已经不准备理会那个懒汉了，但是听着懒汉的笑声忍不住又回头骂了两句。

那懒汉也不着恼，晃晃悠悠的走到桥边的一从竹林处就躺了下来，顺手还从旁边撅下半截竹笋拿在手里把玩。

几个女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端起盆子就准备离开，但这时那个大辫子却好像突然愣神了一般，呆呆的站在河边却不动身。

一个女子低声催促着大辫子赶紧走，却见大辫子一动不动毫无反应，便伸手去拉她，没想到大辫子仿佛脚底生根一般，无论怎么拽她却都丝毫不动弹，眼神更是直直的望着前方，显出一副呆滞的模样。

旁边几名女子不知大辫子这是突然中了什么邪，呼喊她的声音都已经带着哭腔了。我却见那懒汉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心知肯定是这家伙搞的鬼，但是如同上次夜里见他偷人鸡鸭一般，虽然对他满是怀疑，但却不知他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我死死的盯着懒汉，只见他轻笑一下，然后就开始慢条斯理的撕剥着手上的竹笋笋衣，随着他这个动作，诡异的一幕瞬间发生。

那个本来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术的大辫子在懒汉开始剥笋衣的同时，也僵硬地伸手去解自己衬衫的扣子。

旁边几名女子见大辫子居然准备脱自己的衣服，都感到大惊，连忙伸手拉住大辫子的手，但是无论怎么拉扯，大辫子依然已经将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正准备去解第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