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访县衙(2 / 2)
钟离推后一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左手虚引,对知县大人说道:“知县大人也请坐!”
知县大人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恢复自然随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知县大人抱拳施礼道:“还未请问壮士高姓?”
钟离也抱拳回礼道:“不敢,小子姓钟,钟鼓的钟,知县大人贵姓啊!”
知县大人抱拳的手停在空中,愕然问道:“钟壮士竟然不知道?”
钟离微微一笑,说道:“那倒不是,今日白天在县衙大门口有幸知道您是兴化的知县大人,但也只是今日刚刚认识,第一次见面,所以并不知道知县大人贵姓。”
知县大人呀声而笑,说道:“本县姓曾,祖籍浙江杭州,代天子牧守兴化已有三年。”
钟离抱拳说道:“原来是曾大人,有幸得见!”
曾知县问道:“钟壮士深夜前来不会是特意来问我这个的吧。”
钟离笑道:“自然不是,我进来之时见曾大人在奋笔疾书,不知写了些什么?”
曾知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说今日白天的时候在广场见过本县,那你自然知道张士诚要带兵来攻打县城。”
钟离接口说道:“是的,我听到曾大人和各位乡绅的决定了,我还知道后来乡绅们携家带口的已经逃出了县城。”
曾知县再叹一口气说道:“你问我刚才在写什么,我在写自罪书,然后让人带给知府李大人,明日我便登上城头与张贼对战,以死报效朝廷!”
钟离闻听微微皱眉,并没有接话。
曾知县见没有了话声,抬头看到钟离正在座位上沉思,打起精神问道:“钟壮士深夜来此到底所谓何事?”
钟离从思索中醒过来,接口说道:“我具体来此何事先不谈,我有一事不解还请知县大人解惑?”
曾知县挺了挺身体,说道:“何事请讲!”
钟离问道:“白天的时候知县大人曾说过,当前的办法是由各乡绅组织乡勇到城墙上抵御张士诚的军队,现在情况是各乡绅已经逃出县城,而百姓又没有踊跃报名自愿到城墙防卫兴化安危,知县大人为何还要到城墙上抵御张士诚的人马,就凭借大人您和县衙的这些人吗?”
曾知县脸上出现愧色,说道:“实在是我兴化之耻,这些乡绅日常谈及各地反贼攻打当地县城时一个个气愤填膺,纷纷给我保证一旦有贼攻打我兴化,毕竟散尽家财也要组织乡勇抵御反贼,没想到这刚刚听到张贼的信息,还未见兵来就吓的一个个逃离而去,耻辱啊,耻辱!我兴化之大耻。”曾知县越说越激动,因为说的慷慨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的红中带亮。
曾知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兴化没有驻军,只有这些捕快可用,本县作为兴化的父母官,有责守卫本县安危,哪怕战死,也绝不会逃。”
钟离等曾知县情绪稍微平复,说道:“死好说,悬梁,投河,饮毒,自刎都是办法,哦,您所讲的在城头战死也是死的一种办法。只是知县大人可曾想过,您和这些捕快战死之后呢?我相信大人您也知道您和您的下属这几十号人不可能抵御的住张士诚的一千人。”
曾知县仿佛看到了自己和这些捕快战死之后,张士诚的大军在城内烧杀抢掠,百姓一个个身倒在血泊之中,熊熊烈火烧着了房子,哭喊声响彻兴化县城,整个县城的河水被鲜血染红的场景。
曾知县的脸色从刚才的红亮变得越来越灰白,一直到双手都颤抖起来。
钟离知道曾知县不是因为害怕而手抖,是想到大军对百姓屠杀而惊惧的手抖。
曾知县嘴里呐呐的说道:“这,这,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天哪,我兴化百姓何辜,竟要遭此毒手。”两行热泪顺着脸流到胡须上,又从胡须滴落到衣衫之上。
突然,曾知县转头看向钟离,急声说道:“钟壮士刚才所说种种,又深夜到访,可是有办法让兴化百姓免遭屠戮之难?”
钟离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大人知道,大军到达一旦遭遇抵抗,不仅仅是抵抗的人,甚至连带着城内百姓就都会视为反抗者,到时候百姓们遭遇屠杀对占领者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最多只是杀多杀少的差别,仁慈对将领来说不是个好听的词汇。实不相瞒,我正是您刚才口中所讲反贼张士诚的兄弟,特地前来打探消息的。”
曾知县闻听惊声站起,手指着钟离不停的发抖,口中你你你的说不成一句完整的话,钟离那句反贼张士诚的兄弟把知县大人吓到了。
钟离也不答话,只是坐在座位上笑盈盈的看着曾知县,曾知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惊惧在之后,慢慢恢复了冷静,颓然做到椅子上,良久后说道;“你是来杀我的?那就来吧!”
钟离说道:“我要是来杀大人您的,我就不会说那么多话了!”
曾知县闻听,精神一震,急忙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钟离答道:“我是来和大人商量一个让兴化百姓免受杀戮的办法的!”
曾知县听到钟离的话,再次从座位上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