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困龙出(1 / 2)
历历人生苦短,悠悠岁月漫长。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它不曾为任何人有过丝毫的停止与不前,正如荀子所言:“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在那一年的春秋中,有站在长城边上,单人单骑单枪,毅然立于万人之前悍不畏死的壮士;也有委曲求全,暗中投敌卖国,宛若墙头草一般毫无主见的汉奸;更有为了天下江山社稷,而敢于死谏君王,却身死九族被诛的忠良之士。
在漫长的岁月历史长河之中,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们,用他们的生命和鲜血谱写了一篇篇“灿烂”的故事,史官所记载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代一代人的付出和生命的见证。千百年来的历史,能留下来的都是经过了无数鲜血验证的,没有半句话是虚假和多余的。
历史是详细的,但历史也是残缺的,历史大到可以包容千年人类历史,但他也小到不能记载一个普通人的一生。是的,那一年的春秋的一段历史确实很大,大到四国乱战,无数英雄的名字被记录了下来,无数的战争被记录了下来,但是那一年的春秋也的确是很小,小到只有那么几百万或是几千万人,而且还不能记载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平事迹。
或许这便是:
自古长恨史无情,功过回首百岁空。
纵使英雄可擎天,又能几载春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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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非要问这天下哪一个住所最为气派,那么众人首先想到的绝不是在那永安城内的皇宫,而是会想到那富甲天下的左丘家族的高大而辉宏的府邸。当然也或许会有人去想如今在边关宛若是第二个皇帝的宋家府邸,同样的金碧辉煌,同样的让人以为身在幻境,如果非要问它到底有多么气派,多么宏伟,那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
想要在宋家的中央府邸去趟茅厕,你就必须得骑马,否则的话走上半个时辰,也不一定能够抵达目的地。在整个宋府的前院中有一个巨大的假山,当然与其说是假山,倒不如说是一个真正的山,且不说它高十余丈高,就说在它上面长出来的各种花草,甚至树木都不计其数。人想要真正走进中央府邸,就必须要绕过它。这就完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这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虽然宋家很多人都说自家王府内有一个巨大的池塘,当然了,只是叫它池塘而已,而事实上它的大小和一个正常的湖泊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家主的三姑娘还特意命人打造了几条可载几十人的大船,在这个池塘中肆意划水。
宋家之所以有如此大的权势,可以打造不输于皇宫般气魄的府邸,那是因为宋家家主宋宏在天下大战中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更是救了这处在风雨飘摇的大炎国,不仅仅如此,更是创建了边关三万精锐宋军,号称三万宋军破天下。更是用了前前后后十几年的时间帮助大炎吞并三国。
不过正是因为这宋家军的名号,就险些使宋家的地位尽失,不过好在执掌国运的乃是一代贤君武平帝,最终只是有惊无险的,虽然最后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也足以可以看出宋家在炎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与那左丘家族的府邸相比之下,虽然没有这般将山水包括在府中的“疯狂”之举,但是相比之下也丝毫不逊色。
因为在左丘家族的府邸中,那是种着一排排的桐树和竹子,当然这个可是正儿八经的桐树,可以在十几年之后用来当做做古琴的上佳材料的桐树,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至少栽了几百棵。用左丘老爷子那略带调侃的话语说就是:想着给后辈多留几个古琴好壮壮排面!
在走过那蜿蜒长廊之后,便会走到中央的会客厅,当然,叫它会客厅,但实际上比那皇帝的宫殿也要壮大上些许,就算称其为会客殿也毫不为过。
其实这般行头不光是世人感觉到无比震撼,就连其子左丘毖也深感不明,照常理来说,人人都知道拥有百年千年家族底蕴的庞大家族,是处世极其低调的,但是为何自己这左丘家族却是越有钱越挥霍无度,以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府邸的建筑规模依然比那皇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然他想过很多次,也想过很多次去询问一番,但是他始终没有去张口,因为他知道,问与不问自己没有当上家主之前是改变不了这种现状的,所以还不如自己闭上嘴。
“大公子,你怎么今个整日愁眉苦脸蹲坐在这?”一个膀大腰圆,浓眉大眼的壮汉正手提两个木桶,疑惑地看着眼前穿着极其单薄的年轻人。
年轻人闻言抬起头来看了壮汉一眼,无奈的笑道:“好多事情,都是让人出乎意料的,那天与父亲争吵一番之后,恐怕我就要被放到外面游离了。”
“公子要走?!公子作为嫡长子难道不应该总管家族,坐镇中央吗?”壮汉十分疑惑的放下手中的两个大木桶,也坐到了年轻人的身旁。
这年轻人长得十分俊俏,眉宇之中却有几分忧虑之色,当然,他所担忧的绝对不是因为自己要被赶出去的这件事,而是他父亲那一颗充满着野心的心,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这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嫡长子左丘毖,左丘昭宗。
当年万家也十分有钱,号称“万金山”,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说他们挥金如土也毫不为过,因为他们确实是拿着黄金打水漂玩,他们的财富拥有的恐怕比如今的左丘家族只多不少。但他们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有了如此庞大的家业,他们还想要更进一步把手竟然伸到了官场,升到官场也就罢了,竟然还出钱修城墙,替当地官员实行奖励。这不一下就惹恼了那代皇帝炎德帝,直接落得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本来是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却没有想到最后连脑袋都不在脖子上了,家族也至此走向了毁灭。
“你说我爹聪明,那他说的话可真是蠢货都不说。你说我爹是个蠢货,他却能经营起如此庞大的家族,上到那京城皇宫中所有婢女嫔妃,下到那寻常的老百姓身上穿的绸布,哪一件不是来自于我左丘家族?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二叔三叔尽皆入朝为官,并且花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贿赂上司,还要和当朝太傅有瓜葛!不仅如此还想要把我推到六部长官的位置,树大招风,这个道理父亲怎么就不理解。”左丘毖说到这里长长一叹,默默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拍着自己的额头,川字已然出现在其额头之上。
壮汉沉默良久之后,微微颔首道:“少爷的见闻确实高远,朝堂之事,我梁某也不懂,只是少爷既然要被放到外面做事,那梁某便追随少爷,这一路上有梁某在定护少爷周全!”壮汉说着直接站起身来,也不再理会放在身旁的两个木桶,就大摇大摆的走向了城主府的方向。这一番话,说得普通,但却将称呼改变了,也就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壮汉佩服这年轻人。
“梁叔啊!你也不是还有在家族里要处理之事吗?”左丘毖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姓梁的壮汉也不回头,而是径直走向了他要前去的方向。“梁叔也真是的,每次都是这般固执,难怪父亲一直是把他当做一个……”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为每每说到这里,他都觉得有一些凄凉,梁叔那是何许人也?曾经在江湖上两柄战刀耍的那是赫赫威风,人送外号“双刀斩梁”,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使他不得不退去江湖,而后老爷子看他武功高强,又是当年的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便重金聘请他来到了家中,本想唯以重任,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是个直肠子,总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老爷子这个人年轻的时候虽然豪情壮志,从来都是对阿谀奉承,带鄙夷和讽刺之色,但是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中气的不足,使得他也越来越满足于他已经达成事业的辉煌结果中,这使他慢慢也变得不思进取,甚至于对曾经不屑一顾的阿谀奉承,表现出了极其宽容的态度。
而他“双刀斩梁”又是一个直来直去的江湖汉子,说话自然直白,有一些不好的东西自然是当面批评,多次都把老爷子怼得下不来台,老爷子便只得把他从贴身侍卫位置,转移到了去押送各地货物的保镖职务上去了。即便如此,每年的家宴上,还是不得不把这个家伙给叫上,他武功高强不说,对江湖商路知晓也甚多,很多重要的押送任务都要请他前去,老爷子也不敢对他不给一点好脸色。这也使得他常常能够进入到左丘家族的内部府邸,时不时的便和两位公子打交道,而让他最觉得看好的便是这位嫡长子左丘毖。
而那左丘毖虽然是嫡长子,理当应该继承家业,成为下一任家族族长,只是他素来不太对商业上的事情用心,加上老爷子越来越沉迷于过往的成就中,渐渐迷失于声色犬马,他在不断的读书和格局的增长中逐渐与父亲的观点越来越不合,以至于前不久的一场大吵,又有数名妇人在他耳边不断的传来一些碎言碎语,老爷子便打算把左丘毖赶离这里,也足见这个大家族内部也并非是风平浪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