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2)
只听得一个声音在背后说道:“刘……大哥,你……。”
伯谦转过身来,见段灵秀斜倚在门边,一双妙目正看着自己,忙道:“灵秀,你伤这么重,怎么就起来了?”
段灵秀脸上微微一红,郑重行礼道:“多谢刘大哥昨日援手,救了我的性命,也是大哥包扎的妥帖,今天才能起身走动,否则……”
伯谦道:“灵秀,你全身失血过多,却是不易活动,还是回去静卧,大哥一会去猎些鸟兽回来。”
段灵秀摇摇头,慢慢走出,伯谦看她脚步虚浮,当下轻轻扶她往外走去。
早晨云雾深深,阳光刚刚透下一线,坡上弥漫着一片薄雾,树上、草上、被光线照射,朦胧中隐现五彩,段灵秀看着伯谦脸上,似也透出流荧般的光泽,山中万籁俱寂,只两人踏在雪地之上,发出沙沙微声。
走到坡上,看远处山势起落,一片白茫,伯谦见有大树斜枝,扶她坐下,站在旁仰看天空景色,忽听得身旁发出几下抽噎声息,一转头,只见晶莹的泪珠正从段灵秀脸颊上缓缓流下。
伯谦也叹口气道:“昨日怪我看护不周,犀甲和“紫金锥”都…”,却也说不下去了。
段灵秀不答,坡上风起,撩动她黑黑长发,伸手扶住一枝树干,哭得更加伤心了。
伯谦静静站在一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既有懊悔,又有愧疚,过去他除了自己母亲外,甚少和其她女子打过交道,自己母亲,虽为人温和,却是外柔内坚,端凝大方,他从未见过女子这般哭泣柔弱的情形,实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段灵秀抽抽噎噎的道:“都是……都是……我……我不好,若……我小心些……也不会又……!”
伯谦听的奇怪,心想:“又是什么意思?”
他总觉的都是自己的错,见段灵秀如此自责,心中更不好受,当下道:“灵秀,这事都怪我,昨天我若稍稍注意点,也不能把两间宝物都丢了,更更何况这两个物件又这么重要,都怪我,都怪我。
手往脸上使劲一巴掌,段灵秀一惊,手臂刚抬“啊”一声,伤口疼痛倚在树上喘息不已
伯谦一急,忙扶住她,懊恼道:你看,我又做错事了,灵秀,大哥我其实就是个山里没有见识的小民,从小到大生活就只在这山中,没见过什么世面,
只是因缘巧合,跟几个高人学了些防身的法子,前次去都城就被人戏耍,这次跟你又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我真的很没用”
段灵秀被他握住双手,睁大双眼看他,见他的脸颊如玉般的隐隐流光,虽然神情懊恼,但自有说不出的一种阳光动人。
想起刚才看到伯谦在舞刀情景,冰雪间一道如霜身影衣袂飘飞翩若惊鸿,身形展开婉若游龙,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自然而流畅,这画面只怕永远会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见他回眸看自己,亮色的眼眸如月下一河潋滟的水,清泠而深邃,仿佛满世界的精华都聚集在那俊美绝伦毫无瑕疵的脸宠上,
段灵秀一颗心怦怦直跳,一时缥渺恍惚,如梦如醉,不由得面上泛红,痴痴细看。
伯谦兀自不觉,说道“昨日遇见的凶险,当真是没有道理,这些人不言不语的,上来就致人于死地,若不然我我也”
提起左手瞧着自己的手掌,却是说不下去了,想到自己昨日就如狂魔一样,莫名其妙的就打死打伤那么多人,心道:“现在身上这力道如不会控制,只怕以后一不小心还的伤人”
这时日光从树叶之间照下来,映得他几根手指如透明玛瑙一般。
段灵秀轻轻握住他的手掌,把头贴到他的肩头,低低说道:“刘大哥,你不要这样埋怨自己,我和你只见过几面,你就愿意帮我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我我心中只有感激”
伯谦忽然见她对自己这么亲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就听她说道:“刘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不是……有意……,何况也是我不好,放松了警觉才……被人伤了,若无刘大哥在……给……救我性命…
我…也是天意……我想以后每天……天都看到刘大哥的,虽然断断续续的,有点词不达意,伯谦一听之下,知她竟然有在表示情意的意思,不禁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忽然想起来昨天给她治伤,把她身上那层甲拉坏了,又是缝合皮肉,又是裹伤的,当时可是看到的不该看的都见到了,此时情景不由更是心跳,心道:灵秀年纪虽看着不大,却常在外奔走,于人情世故不知比我知道多少,想来她是不好意思说,我我有什么好的,居然能得到她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