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芮的抉择（2 / 2）

路上，时有流民往南而行，见到李子虔车驾驶来，纷纷跪在两旁祈求能得到一点施舍。李子虔拨开窗帘，从车上看去，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流民朝他磕头跪拜。其中不乏老幼妇孺，无甚青壮。

看着眼前这些食不果腹的流民，不禁让李子虔想起当初刚到蕲县时的生活。陈胜把他软禁在蕲县，身无分文，为了能有口饭吃，去坑蒙拐骗。似乎这些流民让李子虔动了恻隐之心，让车夫宁泰停住车驾，将所带之干粮，给这些流民逐一分发。

李子虔下车朝一老者走去，老者朝李子虔跪拜道：“多谢大人施粮。”

李子虔问道：“汝等为何沦为流民？”

老者抽咽道：“我等本是乡中豪绅园中佃户，前些日子，主家被官府拿去，舍了诸多钱财才得以释放。主家回来以后，将我们佃户家中的所有钱粮皆掳了去，家中已无余粮，秋收又还有些时日。众人活不下去了，年轻力壮者从了军去，我等老弱之能流落四方，乞食而存。”

李子虔环顾四方，数十流民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李子虔心道：本欲取些大户钱粮，不曾想害了这么多人，吾之过矣。

老者道：“原本我们一行有三百余人，行了数日，多有饿死者，如今只剩我等数十人残存于世了。”

李子虔沉默片刻道：“我乃衡山郡官吏，汝等可往衡山，到了衡山后，去官府处报备记录，而后可分与尔等田地与盐粮。”

众人听罢皆跪拜谢道：“多谢大人。”

李子虔心有不忍，回了车上，继续前行，往邾城而去，一路上但遇流民，皆施舍粮食，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报！大人，衡山王有使。”亲卫前来报到。

李子虔方行至信阳，便遇到了吴芮的使者。

李子虔道：“召至前来。”

使者上前，在李子虔车驾前说道：“衡山王诏命，请李大人下车接诏。”

李子虔心道：人还未至衡山，就开始使唤他李子虔了。但转念一想，吴芮至少目前背后是项羽，不宜与之为敌。便下车接诏。

“诏命：天下已定，国家既立。原衡山郡长李子虔，守土有功，安民有劳，拜为上将军，封鄂候，食鄂县八千户。”

李子虔心道：这吴芮也算明事理，未至衡山，先以高位厚爵稳住他。反正他现在手握数万大军，有兵就有权，也不怕吴芮会对他不利。

见李子虔接诏，又道：“大王命你前往新县接驾。”

李子虔点头应诺。使者走后，李子虔沉思良久，他在想他是要架空吴芮，做一权臣，还是从属于吴芮，助其逐鹿中原。

李子虔对吴芮的了解不多，一番打探后才知，吴芮此人并不简单。吴芮乃是吴王夫差之后，初为一秦县令，起兵响应陈胜起义，横扫江南，号为鄱君，闽越王无诸、越东海王驺摇，均为越王勾践后裔，皆领兵归属吴芮。吴芮还将女儿嫁给了英布，即现在的九江王。

李子虔得知吴芮其势后，有些后怕，若与之作对，恐吴芮不必求助项羽，仅凭自身实力便可将他驱逐。然李子虔不知的是，无诸，驺摇等人早已各自割据一方，不再跟随吴芮了。唯一的援手只有九江王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