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疑（1 / 2）

“可源头就是这些，哪来那么多新人，于是便动起了歪心思，知道皇城的牙婆手里渠道众多，便勾连做起了拐带人口的买卖。”

“……”我微微心惊！

“当然，皇城本地的女子牙婆是不敢动的，吃亏的多是刚从其他城来的，暂还人生地不熟的女子，这些女子本为良籍。”

公主看看我，“当然，像绸儿这样的姿容怕是牙婆冒着砍头的风险也敢收。”

我知公主是在吓我，我乃当朝五品翰林家的独女，微一打听必不敢造次。

见我不说话公主抓紧我的手，“绸儿莫怕，我说笑呢。”

“殿下，那些女子呢？既是及时救出应当不打紧才是。”

“怎么可能，虽还没贩卖到主家手里，却坏了名节，往后还想寻得良配吗？虽都是平民家的良女，有些事亦不可轻沾。我出了银钱打点，能回乡的回乡，愿意留下做工的做工，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望她们各自珍重吧。”

“……”

是啊，名节对于女子之重。

“所以绸儿是不是得特别谢谢我？”

我起身欲向公主跪拜，被她一把抓住，“我说笑呢，傻丫头。”她抚了抚我的发丝，“若是绸儿没有成婚该多好…就能陪着我一同去那个地方了。”

“殿下要去何处？”我疑惑。

“没有…”她摇了摇头，我看她眼中溢满苦涩，“即使没成婚也不该带你去。”

“……？”我越发不明所以。

“好绸儿，你夫君对你好吗？我见他总是一副清心寡欲，无争又无趣的样子。”

“很好。”

“是真的吗？此处只有我们两人，你且与我说无妨。你……其实认识他也不久，你真的喜欢他吗？”

“婚姻之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很满意这桩婚事，爹娘替我精心挑选的夫婿…”

“我不是问你这个。”公主打断我。

“我是问…你自己呢？打从心里真的喜欢他吗？”

“喜欢。”我毫不犹豫。

“为何？”

“外在我亦喜欢他的相貌，内心我亦钟情他的为人。他对我来说很好，值得我一生托付。”

“……”公主怔怔地望着我。

我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眶有些泛红，但她没有落泪，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热茶熏迷了眼。

“那就好。”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真羡慕他…不是，羡慕你，绸儿……”

“殿下为何如此说？”

她见我愿意主动问她，似有感动，“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我希望…或许是奢望吧，哪来那么多天赐良缘…”

“殿下心善，救了那么多无辜女子定会有福报的。”我反握着她的手，“天子如此疼爱殿下，定会给殿下寻一门最好的亲事。”

想来也是我成婚早，刚及?未满一年就嫁作人妇，今年恰好十六。

公主，看似比我年长一些，应该也快论及婚事了。

“希望…如此吧……”公主拉着我起身，“绸儿，叫我皖皖，再多叫几声与我听听，我怕是以后嫁了人便没有如此自由了，所以绸儿有时间就多陪陪我好吗？”

“好，皖皖。”

“绸儿。”

“皖皖。”

院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不知为何，我想起那首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苏管家亲自来报，宴席都准备好了。

我让他去请那二位，总不好我们吃席怠慢了客人，公主虽有不悦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苏管家不多时便回话说，姨母称身子不适，担忧自己有病气冒犯了公主便与表妹自个儿用了，还多谢了我的邀约。

我心知她们不会来，便吩咐侍从多送去了几个菜。

公主这才展颜，与我手拉手走向正厅。

桌上摆满了菜，我觉得有些铺张了，但想来对待公主怎可怠慢，苏管家料理得很好。

有菜岂能无酒，热好的杏花酒散着阵阵香气，怪不得我会想起那诗句。

我请公主坐下，亲手为她斟酒布菜，尽量仔细周到。

“绸儿，与我共饮一杯可好？”

“好。”我给自己斟了一杯。

“叮”地一声脆响，两只白瓷小盅碰撞在一起，就着眼前的雨景，我掩面与公主对饮。

我从小便不胜酒力，也就是这一盅的量了。

公主却显得未尽兴，我推脱不开，吃了几口菜便又饮了一杯，此时便有些目眩了。

我忙喝了些茶，并劝说公主多吃些菜。